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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瞥了一眼对方头顶等级,13级……并不算高。
但毕竟是超凡入阶,对两个卡在十级的菜鸟有位阶压制的效果。
“放心,无明。”白榆用过来人的口吻说:“死个七八十次应该也能过了,它又不会恢复血条,磨也能磨过去。”
“你这算安慰?”真昼哭笑不得:“折磨我就算了,为什么连你自己也折磨?”
“如果我站在一旁看戏,你会多少有点小情绪,所以只能亲自下场了。”白榆摊手道:“我虽然神通广大,但从零开始,至少我们对等。”
“乱七八糟……”真昼吐出一口气,旋即露出很清淡的笑:“但我似乎了解你一些了,命运先生。”
“别,还是叫我编者好点。”白榆吐槽道:“命运这个名字会有一种天天被人扼住喉咙吊死的不祥预感,况且……”
“况且什么?”
青年抬起手,摆出一个对方压根看不见的帅气站姿。
“——我是来编织命运,而不是要成为命运。”
白榆切换武器,狮心长枪入手:“现在我们要磨练一下默契了,这不是一个人能搞定的boss,一起上吧,无明鬼!”
“我的名字叫雨宫!”
雨宫真昼强调了一遍:“我不喜欢无明鬼这个称呼——请记住了,命运先生。”
“让我记住,你自己倒是完全没记住啊……”白榆吐槽了一句。
雨宫真昼调整好呼吸,于无声中架起刀:“行くぞ!”(要上了)
燃烧着紫色火焰的武士盔甲冲锋跳起,刀光劈下,挥刀斩出华丽的紫色残月。
好戏开场。
……
“哈——!”
肺腑仿佛坏掉似的,雨宫真昼仿佛从水面下上浮上来,吐出一大口浊气。
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一场记忆无比清晰的噩梦。
手感还残留在之间,那瞬间,她的确是贯穿了武士盔甲的胸膛,斩断了那道魅影。
她记得太清楚了,所以那应该不可能是一场幻梦。
斩杀了十六个影剑鬼后,武士盔甲侍大将的攻击力和进攻欲望远远强过前者,缠绕在刀上的紫火更是让她连接刃的机会都没有,触碰超过三次,刀都会变得滚烫无比,几乎无法握稳。
她和编者不知死了多少次,或许十几次,或许几十次,应该没有破一百次。
靠着两人的毅力,最终将侍大将磨死了。
到了最后,她几乎没什么感情波动,只是冷酷的执行着招式,而就在她挥出最后一刀的时候,她仿佛感受到自己触碰到了某个门槛。
在那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的通透起来,看不见的一切变成触手可及的线条陈列于自己的脑海之中,视觉之外的视觉……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她觉得那应该就是……
“超凡……”
她喃喃低语。
经历过上百次的死亡后,她触碰到了以前无比渴望却触不可及的一线。
她不由得的去想,如果再来一次,再来一次的话,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机会抓住它?
那一刻,那一瞬间,那一弹指间,无比通透的世界实在是太美了……
正因为看到了光明,才显得眼前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是如此的难以忍受!
“耐心,真昼,耐心……”
她喃喃低语,自我警告,自我安抚。
雨宫真昼低声说:“机会,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她还记得,在她离开那处幽邃道馆时,青年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有在一瞬间的通透世界里,对方的那一丝笑意。
“庆贺吧,雨宫小姐……从这一开始,你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摆了摆手,转身穿过敞开的大门。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改天再见。”
‘再见’,这两个字,真是悦耳……轻而易举的抚平了她因为即将回归牢笼而产生的不安,并且让雨宫真昼不可避免的开始期待明天后天大后天的到来……她不清楚等待多久,但她一定会期望和对方的重逢。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和心情。
她从未期待过下一个明天的到来,那对于她而言,意味着距离破裂和不可知的未来更近一步。
她无法掌握未来,无法控制命运,眼前一片漆黑没有一丝萤火可为她停驻,所以她会惶恐。
但,倘若意识到这种命运和未来就在自己手里时,已经是了触手可及的距离,她便会喜不自胜的期许能得到美好的结果。
哪怕,她知晓那可能一种错觉。
但它如此的美好,对她而言,已是划破长夜的一缕曙光。
“命运编者,命运先生……”
少女低声念着:“不论你自己喜不喜欢这个名字,但这对我而言……已是命运的垂青了。”
就像是地狱中的罪人抓住了从人间垂落的一根蜘蛛丝。
那已是此生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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