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胡嬷嬷!”她一把抱住,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来。
哭得泣不成声。
胡嬷嬷怔愣了好半晌,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听着熟悉的声音,才恍然惊觉。
是郡主,是郡主!
泪水喷涌而出。
她日日盼着小姐能来救她,但想到小姐出嫁前那决绝的眼神,她又觉得不可能了。
这一个月,她每日每夜在痛苦中煎熬着,甚至希望自己能快点死去,好早点去见长公主。
去向长公主请罪,她没能依照嘱托照顾好小姐。
她也想抱小姐,可一想到自己浑身上下又脏又臭,抬起的手就滞在半空终是没落下。
只小心翼翼抹去脸上的泪水,不让泪水滴落在小姐衣衫上。
缓了缓心神,哽咽道“小姐,老奴身上都是污垢之物,小心脏了您的玉体。”
叶姝华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她自小是胡嬷嬷带大的,若没有胡嬷嬷偷偷典当她自己的首饰,偷买些吃食给自己,她也早就饿死了。
她对于自己,是和吉翠一样如亲人般存在。
“我不嫌弃。胡嬷嬷,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我识人不清,不听你的话,还把你丢在府上,害你沦落在这种鬼地方。对不起……你能原谅我,重新回到我身边吗?”
胡嬷嬷晦暗的心仿佛被什么点亮,心中被压抑许久的酸楚再次涌了上来,眼睛再次湿润。
只是,是喜悦的泪水。
“小姐说什么傻话,老奴从来没有怪罪过小姐,老奴只是恨自己,没能依照夫人嘱托,照顾好小姐。”
听到胡嬷嬷的话,叶姝华更加愧疚,胡嬷嬷是这个天底下对她最好的人,她怎么之前就是没看到呢?
抱了许久,她才松开胡嬷嬷。
望着整整瘦了一圈的胡嬷嬷,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眼尾的泪水,理了思绪。
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先离开这儿再说。
“竹影。”她侧眸看向竹影。
当下竹影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千两银票,直接甩到许舟的脸上。
“五百两是我买下胡婆子的钱,剩下的钱就当是你的医药费!我们走!”
叶姝华此时与刚才抱着胡嬷嬷哭成泪人儿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声音冰冷到无情,一双水眸,也似寒潭底的冰晶,寒意刺骨。
她冷冷地瞥了地上人一眼,转身带着胡嬷嬷和竹影走出异人馆。
许舟是个十足小人,欺软怕硬,知道眼前这人恐怕是个厉害角色,刚刚又听他们说什么小姐夫人,现在又这么阔绰,出手就是一千两。
猜测她身份定然不俗。
忙变狗腿子,连忙大喊恭送,只是余光还泛着几丝狠毒。
叶府,翠雅阁。
叶宫氏趴在里间床榻上,四十大板打在屁股上,早已皮开肉绽。
叶姝玉正坐在一旁为她上药,动作极轻了,可还是疼得她嗷嗷直叫。
“叶姝华那个贱人,当真是煞星,她一回来就害得我们叶家鸡犬不宁,得想个法子将她赶出叶府!啊疼,玉儿,轻点儿。”
叶姝玉眉头蹙了蹙,“母亲,已经很轻了,您再忍忍,上完药就好了。”
她又剜了一指肚膏药,轻轻涂在伤口上,再道:“现在她是从一品郡主,怎么赶她出去?而且,母亲,您到现在还没发现吗,叶姝华真的变了,她不再是之前那个蠢笨任人欺辱的人了。”
“连我那般周密计划,都被她悄无声息破了,还全身而退,借势把嫁妆一并要了回去,哪里说轻易就能赶她出去的?”
药膏上完,她净手坐到母亲面前床榻边圆墩子上,望着母亲,道。
“而且,爹爹刚刚因为我们的事受牵连,爹爹最看重官途的,现在皇上肯定因为此事对爹爹不满了,若我们再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叶姝华的事,成了还好,若不成岂不是还得连累爹爹?”
叶宫氏拧眉,抬头看向女儿,“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乖乖将嫁妆都给了那贱蹄子,从此在她脚下生活?”
叶姝玉眼底闪过一丝寒光,瞳孔微缩,“自然不是,想要让她离开叶家,我还有一个绝好的办法。”
叶宫氏看向女儿,接着听到她凑近耳畔说的法子,眼睛顿时一亮。
“玉儿,你果然聪慧!为娘怎么就没想到啊!”
还好女儿是个聪慧的,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对付叶姝华这个祸害。
咯吱。
窗外突然传来脆响声。
叶姝玉猛地看向窗户,仿佛一闪而过一个影子,可她打开窗户看去。
外面日朗风清,什么人也没有。
再次确认了屋外没人,她才坐回原来位置。
叶宫氏已经等不及看叶姝华被她拿捏在手里了,“那为娘等伤好一些能下地,就去办此事,不过,这件事要不要知会你父亲一声?”
叶姝玉想了想,觉得还是告诉爹爹好,她道:“爹爹那边我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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