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泪光,望向朱厚照:“陛下……”
朱厚照根本不想听他说话:“王景隆,罪犯诬告陷害,着令除去功名,流放琼州!”
琼州,也就是海南。
路遥且险,王景隆身上棒疮未愈,又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去这么个气候酷热、瘴气肆虐的地方,只怕活不到抵达琼州的时候。
“陛下,还望看在往日情面……”王琼的颤抖已经遏制不住。
刘瑾却突然拍拍手,两个小黄门押着一个身着宫服的太监上来了:“刘公公,奉命抓捕御药房提督贾贤,已经带到!”
贾贤像是挨了一顿打,鼻青脸肿的被拖到堂上。
“嗯?”
朱厚照疑惑地看过去:“这是怎么?”
“万岁爷,王尚书之事,不妨问问他。”刘瑾微微躬身。
再看过去,贾贤已经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所知晓的全部说了出来:“万岁!奴婢不是想欺瞒万岁,只是那日御马监苗公公突然找到了奴婢,身后便跟着王尚书……”
听完这番话,衙役突然来报。
“报!门外有三名壮汉,自称陆筠陆参将的亲兵,带了一个叫赵二的人来,说要呈与陛下作为证供!”
看了陆淇一眼,朱厚照伸手:“宣。”
成凫山便带着人进来,与陆淇对视一眼,这个浑身紧绷的汉子才放松下来:“您没事就好。”
“你们再把赵二带来,却是为何?”朱厚照看向陆淇。
陆淇两手抱臂:“是我让他们带来的。当日苗公公找到你的时候,是怎么和你说的,不妨讲讲吧?”
刚被成凫山逮住时,赵二还满不在乎,毕竟这件案子已经过去了。他收了苗逵的银钱的事,天知地知,谁还能知呢?
但成凫山早就收到了陆淇的信,把赵二与苗逵的事揭露得清清楚楚。
“我……我……”赵二还哆嗦着,不敢说话。
便听刑房那边传来一声惨叫,把墙面都震得往下落灰,看来锦衣卫那边也开始了。
这一下把赵二吓得不轻,正好朱厚照也等得不耐烦了,干脆挥手:“这个也不肯说?把他也拉下去动刑!”
成凫山应了一声,跃跃欲试地拉住他的胳膊,赵二吓得胆都要破了,一叠声喊道:“我说我说我说!”
“说吧。”
赵二这才把那天晚上,自己并没有看清云卿和陆淇的脸,苗逵又是如何威胁自己,迫使他诬陷陆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至此,终于把前因后果都理清楚了。
朱厚照长长地出了口气,望向已经把头上的乌纱帽摘下来的王琼,双眼冷彻入骨:
“王琼,你为了救儿子,勾结御马监苗逵,擅改药方、串供赵二、欺君罔上,你可知罪?!”
“微臣知罪。”
见已经不再挣扎的王琼,李东阳还想为他说句话,却被刘健拦住。
罪证已明,朱厚照判了王琼革除功名、罢官免职,还是看在老臣的面子上,才没有杀他,只是打发去守皇陵,为弘治帝赎罪了。
苗逵和赵二被投入大牢,判了斩监候。
而被关押多日的云卿终于放了出来,终于见到天空时,他百感交集,干涸已久的眼眶逐渐涌出热泪,仰天痛哭。
高廷和已死,他的家眷也多在流放路上或病或死,冤屈虽然已经得雪,可究竟有没有意义?
最后只余下陆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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