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守仁出来,堂上的蔺琪等人皆愣了一瞬。
毕竟他穿着官服,又自报官职,衙役们皆不敢拦他,就让他大摇大摆地走到阶下,朝蔺琪与大理寺卿揖了一礼。
底下围观群众们见此情形,不免一阵窃窃私语。
“快看!有个官出来了!”
“他刚才说什么?”
人群中的朱厚照更是抻着脖子往里看,连声问刘瑾:“王守仁?他和本案有什么关系?”
刘瑾笑得很神秘:“万岁爷,您就等着瞧好戏吧!”
“嗯?”朱厚照疑惑地瞥他一眼,这老小子好像瞒着他什么事?
此时,堂上高坐的蔺琪一拍惊堂木:“肃静!”
转而望向王守仁,毕竟是王华的儿子,又同朝为官,面子还是要给的,蔺琪没让衙役们把他轰出去,而是清清嗓子:“王主事,你有何话要说?”
王守仁看向还懵着的王琼:“下官要说的话有许多,总结起来可以分为三处。
其一,王尚书所言高廷和用错方药之事,乃是谬误。
其二,高廷和入宫开方煎药,时辰不足一刻,恐怕不足以起药效。
其三,昨夜下官等人调看了御药房的用药册,此册上的记录与方典之上有不同,只怕有人做过手脚吧?”
蔺琪还没听出个所以然:“王主事所说的这些,与本案有什么关系?”
已经听懂的王琼顿时睁大了眼睛,瞳孔剧烈地颤抖着。
“自然有关系。”严嵩手捧着两本典册,一掀斗篷,从角落里走出来:“若非前事,童子墨岂会枉送性命?”
旁边观审的王景隆挤出人群:“你们想说是我父亲在典册上动了手脚?我父子皆是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吗?真是胡言乱语!
说来二位不是已经卸去临时御史之职了吗?此时再来,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王三公子,这是在公堂上!”王守仁微蹙眉头向他望去,一眼便将王景隆看得寒毛直竖。
王守仁虽然面容清瘦、言语和蔼,却是个能上战场,文武皆允的真君子。连条大狗都能吓得仓皇逃窜的王公子,哪见过这样的眼神?当即便吓得闭住了嘴。
再看向蔺琪,他这才明白过来,王守仁是在旧账重提,不由得头痛地捂住前额:“详细说说?”
而人群里,听完这些话的朱厚照,面色沉重下来。
刘瑾一直用眼角悄悄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面色不虞,心里已经惴惴不安。
“刘瑾!”
突然开口,把刘瑾吓了一跳:“哎哎,老奴在!”
朱厚照凑近他的耳边:“你是不是专门带我来看的?”
“哎?啊不不,瞧您说的,怎么会呢?”刘瑾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注视了他一阵子,朱厚照拍拍他的肩:“去和光殿,把陆筠带过来。”
此话正中刘瑾下怀,连忙答应一声,就要找人去传令。
“诶!”朱厚照叫住他:“别叫旁人知道。”
“老奴省得!”
……
陆淇到时,堂上王守仁把御造方典摊开,正在侃侃而谈:“这御医所用的纸,皆是蜀地上贡的麻纸,此纸质地轻滑软密,摸起来更是少有纸粉掉落。
而您看刘文泰与高廷和的这两张方子,用的纸虽也是麻纸,却没有这么好的做工,摸起来一手的纸粉。想来也是,寻常官吏之家,哪里能用上蜀贡麻纸呢?”
蔺琪伸手摸去,果然有些区别:“确有不同,可这没法说明与王尚书有关呀?”
对视一眼,严嵩捧着取用册上前:“更多证据在此。”
底下,刘瑾拉了拉已经钻到最前面,正看得若有所思的朱厚照,轻声道:“万岁爷,陆大人到了!”
朱厚照回头看了眼陆淇,突然觉得不对,又转头看去:“陆……筠?你怎么?”
此时陆淇抱着胳膊,也钻到了人群前面,衣裳虽有些滚皱,倒还算干净,只是一张脸白得太过分,脖子上还有条醒目的勒痕,脚步发虚地从大街上招摇而过,活像个幽灵。
旁边看热闹的老大娘也吓了跳:“哟!这位小哥,你这是怎么了?”
陆淇抱着胳膊:“没事儿,上了个吊。”
“啊?”
不理会正嘀咕着‘这是活着还是死了’的大娘,陆淇瞥向朱厚照:“突然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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