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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熬了一夜的谢政屿看向乔温。她亦一夜未眠,偶尔对着遗体低语,偶尔烧些纸钱,大部分时间是坐在那里看着遗像发呆。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乔温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苍白到了极点,但却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明明脆弱的不行,但却总能感觉到有股子倔劲。
凌晨五点半,乔月婷出殡。
走出灵堂,冷风刺骨。乔温抱着遗像准备上灵车,但是她没想到谢政屿也会陪着她一起坐灵车。
她看了一眼谢政屿,欲言又止。
“上车吧。”谢政屿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他先开了口。
天还未亮,灵车开着灯一路前行。
每过一个十字路口乔温都会大喊一声:“妈,跟我走。”
不知道是第几个路口,乔温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轻声的啜泣与止不住的眼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谢政屿看得出,她在克制自己。
突然,谢政屿拿出手帕帮乔温擦干了泪水。
乔温泛着泪花的眼睛看向谢政屿。
“抱歉,你抱着遗像会不方便。”
“谢谢。”
到了东山,风已渐止。
谢政屿陪着乔温在家属等候区等待。
“乔月婷家属在吗?”工作人员喊道。
“在。”
“骨灰你们自己装还是我们装?”
乔温有些干裂的嘴唇张了又闭,许久才说出话来:“我自己来。”
工作人员得到答案后转身离去,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盘白骨。
乔温接过后再也忍不住了,她的母亲,活生生的一个人,如今只剩下这一小盘白骨。
不,准确来说是青骨。
母亲生前被病痛折磨,吃了很多年的药,如今连尸骨都不似常人,她对那人怎能没有恨。
乔温拿起红色手套一块一块的将母亲的骨灰装进袋子里,然后放进骨灰盒中盖上盖子。
“走吧!”谢政屿看着脆弱的乔温终于开了口:“来之前已经为乔阿姨选好了墓地,现在就过去吧。”
乔温感激的看向谢政屿:“谢谢。”
走出火化场,谢政屿站在乔温的身侧帮她打着黑伞,似要帮她抵挡所有风雪一样寸步不离。
在谢政屿的帮助下乔温很快就将母亲安葬好,她站在母亲的墓碑前忽然笑了。
“妈,天气晴了。不要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以前您一直都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如今也算是有了自己的房子,您安心在这里长眠。至于…”至于墓地的钱我会还给他们的。后面这句话乔温在心里说给自己听,她不想让母亲死后还要租地方暂存,所以她没有犹豫的接受了谢政屿的好意。
一旁的谢政屿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陪着乔温,直到乔温有离开的意思。
乔温与谢政屿一起出了墓园,助理张钦已经等候多时:“谢总。”
“你家在哪?”上了车后谢政屿开口。
乔温一愣。
“收拾东西,跟我回江城。”
乔温这才想起来昨天自己已经答应跟他走这件事,随后报了个地址。
乔温的东西很少,基本都还在学校,家里母亲的东西也并不多,谢政屿安静的等待乔温,顺便帮乔温解决了退房的事情。
乔温关门前,停留了一下,这个小阁楼承载了自己与母亲所有的记忆,如今也要说再见了。
她深吸一口气,随即关上了房门。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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