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裴少桥绕到祝新年身后看了一眼,小声道:“还好,后颈上的伤口都挡住了,不然被人看见肯定要问东问西。”
祝新年的校服全部被血染透不能继续穿了,管事夫子说会给他申请一件新校服,但今天肯定是赶不及了。
没办法祝新年只能穿裴少桥的衣服,但裴少桥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短了一截,手腕和脚脖子都露在外面,幸好衣领比较高,能遮住后颈伤口。
“机甲班本就课业紧张,这点小伤就告假,后面的课就跟不上了。”
祝新年不以为意,昨天吃了骆夫子带来的固元丹之后,今天气海平息了许多,坚持上课还是没问题的。
由于机甲班和剑修班都有学生受伤,所以庄夫子和剑修班的夫子早上都要跟着管事夫子一起去长老院上报昨夜学生遇袭事件。
今天上午的练气课与下午的铸甲课对调,当学生们走进铁甲阁的时候,佟夫子已经在端坐在讲桌前等他们了。
“夫子早!”
学生们鱼贯而入,正在翻阅竹卷的佟夫子闻声抬头,笑道。
“早,马上就要敲钟了,快快坐好,把各自的铸甲材料都拿出来吧。”
裴少桥“嘶”了一声,偷偷对祝新年道:“怎么办,昨天回去忘了铸甲,夫子说了今天要检查的。”
祝新年自然也没有铸甲,他已经打算直接跟佟夫子坦诚自己先天甲魂的事了,并想请佟夫子教他维修机甲,毕竟木甲实在是过于伤痕累累了。
“昨夜我去琅环峰的那段时间你干嘛去了?”祝新年问道。
裴少桥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道:“我去膳堂跟曾笑然玩了一会,然后又去浴堂泡了一会澡,想着等你回来再一起铸甲,结果等睡着了……”
他面露难色道:“要不是木甲突然闯出门去,我估计就一觉到天亮了,再后来跑出去找你,就完全忘了铸甲的事了。”
此时环顾周围的同学,大家已经切割好了材料,做出了机甲零件的大致轮廓,准备今天上课的时候进一步打磨拼接。
而祝新年和裴少桥手中还是只有几块木板。
“只能跟夫子坦诚相告了,昨夜我遇袭是真事,你半夜带人来救我也是真事,夫子应该能够谅解我们,不过今天要抓紧些时间,争取把进度赶回来。”
裴少桥点了点头,十分难堪地从布包中取出了零散的木板。
“这就是要争全班第一的人的学习态度啊?”
隔座的戚华嗤笑一声,大声道:“连夫子留的课业都完成不了,就这样还能得第一?”
周围的同学们纷纷朝祝新年和裴少桥看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俩桌上的木板。
这才刚刚入校上课,大家都是兢兢业业的不敢出半分差池,没想到班上竟有学生敢公然不完成课业,这可是要挨重罚的。
“呸!”
裴少桥鄙夷道:“刚被关了一晚上禁闭的人不配跟我说话,我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像某些人一样被罚在膳堂刷锅刷碗,丢死人了。”
戚华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了,他指着裴少桥大骂道:“你当心着点吧,没长脑子的蠢货,哪天被自己身边的人害了都不知道!”
他这句话明显就是在骂祝新年,而且夹枪带棒,似有暗指。
祝新年一言不发斜睨向戚华,这个争强好胜的男生很有可能知道了祝新年的某些事情,否则不会有如此明显的指向。
祝新年想到了昨天铁甲阁外的那个人影,虽然那一整节课戚华都没有出现,但并不代表他真就在膳堂刷了一下午的锅碗。
如果戚华中途回来过,就很有可能偷听到佟夫子与自己的对话,佟夫子可以因为鹤云子而不深究祝新年灵核属相的事,但戚华不会。
他会借此机会暗中使坏。
祝新年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冰甲的事情还未解决,又冒出来一个戚华,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日子不知何时才能安稳一点。
“好了,那边的同学安静一点,我们准备上课了,大家把昨天回去后铸造出来的机甲零件拿出来,为师现在来逐一检查。”
因为大家灵核属相不尽相同,所以教室中大大小小各种样式的机甲零件都有,基本上放眼一看就知道哪些人用了功,而哪些人在偷懒。
“祝新年和裴少桥,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为何面前空空如也?!”
佟夫子面容严肃问道:“是没有听见为师昨日布置的课业吗?”
全班学生瞬间都朝祝新年他们看了过来,裴少桥脸红到了耳朵根,差一点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回禀夫子,我二人昨天有些特殊情况,为了不耽误同学们上课,请允许我们单独向您解释。”
佟夫子示意全班继续铸甲,他回到讲桌前坐下,招手示意祝新年和裴少桥上前说话。
祝新年从布包中取出了木甲拆下来的左手手掌,用布包裹着拿上了台,裴少桥则低头跟在他后面,用手挡着脸以防被同学们嘲笑。
“抱歉,夫子,我们并不是故意不完成课业,实在是因为昨夜情况特殊,事情是这样……”
祝新年站在佟夫子身侧,低垂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佟夫子衣领下方有一圈隐匿的白布。
白布边缘隐现一抹红痕,祝新年吸了吸鼻子,能闻到佟夫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嗯?事情是怎样的?继续说啊。”
佟夫子面色自若,甚至还抬头看了祝新年一眼。
“昨夜……弟子在崇圣峰通往栖霞峰的吊桥上遇袭,险些遭遇不测,幸好裴少桥带着管事夫子前来相救,才侥幸捡回一条命来……”
祝新年牢牢盯着佟夫子的面容,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只见佟夫子面露惊讶,急声道:“遇袭?受伤了吗?严重吗?为何今天不告假一天呢?”
“医修班的夫子说是挺严重的,但学生自己看不见,不知道到底伤得怎么样。”
祝新年弯下腰凑到佟夫子身前,侧头将自己后颈上的伤口露给他看。
“现在看来还好,但伤口尚未完全愈合,你可以告假一天的,为师看你脸色不太好,还是多休息……”
“夫子都没有告假,学生又怎敢告假呢?”
祝新年低声打断了佟夫子的话,他保持着弯腰侧头的动作,让其他人以为是佟夫子在给祝新年检查伤势。
“你说什么?”
佟夫子面不改色,问道:“为师为何要告假?”
“学生只是看夫子面色不太好罢了。”
祝新年直起腰来,面带浅笑,声音不重不轻,满腔关怀,问道。
“不知夫子侧颈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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