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盛,你姓祝,你不姓猪,厂子弄成这个样子,你也拿出个处理章程来啊,你蹲我这不走,别说我没钱,有钱也不能给你啊。
“祝厂长,你们厂委什么意见?”樊义山装作刚处理完文件,强压制住怒气问道。
“领导,我们厂委会意见是请市里帮忙,帮我们先渡过难关。过年后,我们再想办法,找市场、促生产。领导,这钱算我们借的,我们还,一定还。”祝厂长忙不迭的表态,能说话就好,就怕领导不理我,毕竟自己找领导没道理的。
“钱我没有,有也不能给你。”樊义山先彻底断了祝同盛的念想。
为了安抚祝同盛的情绪,樊义山继续解释:“海川缫丝厂今年倒闭了,还有林北化工厂也是,需要安置职工六七百人。大批的乡镇企业已经倒闭或者面临倒闭,你们看来也差不多了。”
樊义山丝毫没给祝同盛好气,把这么大一个厂子弄成这个样子,你还好意思跑我这来哭穷。“如果我给你解决了钱的问题,那我就要给他们也解决钱的问题,你觉得我有这些钱吗?”
祝同盛叹气,他也知道不能,但他还能怎么办呢?
“你们回去自己想想办法,先从企业内部挖潜力,找解决手段,需要市里解决的,市里会考虑的。”樊义山没给祝同盛丝毫余地,一厂之主,遇事拿不出个主意,我凭什么要给你好气。
打发走了祝同盛,樊义山揉揉眉头,领导也不好干啊,饭桶多了,浪费资源啊。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创建士林服装的郝刚,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干,祝同盛你们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想到郝刚,樊义山突然想起元月,元月生日快到了吧。不对,过了!哎,好几天没见到元月了,自己回家不是早了就是晚了,好在元月能照顾自己,要是老婆知道自己是这么个照顾法,非给自己一天上几遍家法不可。
酒厂里很乱,厂办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烟雾中若隐若现一张张愁眉苦脸。
祝同盛高坐首位,心事重重,眼光乱闪。钱副厂长稳坐下首,老神在在。其他人或交头接耳或闭口不言,整个氛围就一个词:愁云惨淡。
呆坐了良久,钱副厂长终于忍不住了:“祝厂长,领导怎么说,要来钱了吗?”
祝同盛干巴巴地回道:“没要到。”
“没钱怎么过年,外面工人怎么安抚。”不仅钱副厂长,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地乱了起来。
“市里说了几条意见。”祝同盛等他们乱了一会才开口说话,不让他们乱一下,怎么能看到他们和自己一样的嘴脸,不是说我无能吗?你们有能你们拿出办法啊。
祝同盛继续说:“其中最重要一条就是要我们企业内部挖潜,先解决眼前麻烦。”
“我们要能解决,还去找领导啊。”咱们有困难就要找领导,钱副厂长理直气壮。孩子哭了抱给他娘,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市里没钱,咱酒厂的工人也不会去找市里要钱。工人如果要去找领导,要的也是你我的人头。”祝同盛很明白事情的轻重,没给钱副厂长一丝好脸。
钱副厂长当然明白祝同盛的意思,也不再纠缠。“那你说怎么办吧,你是一把手。”官油子打太极拳这是基本功。
“找钱。”祝同盛回答得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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