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平西王府议饷团进京,吴应熊一反以往常态,高调在城门内迎接。
“世子,别来无恙否?”一个身形矫健,站立笔直,却做文士打扮的五十岁上下的老者笑着抱拳朝吴应熊施礼道。身后足足上百车的货物,包装的严严实实,一队如狼似虎的汉族将士笔直的护在两旁,城门官如临大敌的在小心翼翼的检查。
事前已是得到详细通报的吴世子慌忙上前,回想着被肥胖的阿珍一脚踢出出租屋的情形,躬身一礼泪目道:“世叔,你折杀小侄了,熊今日见世叔风采依旧,很是开心!”
这位就是胡心水,字太乙,明末辽东人。吴三桂亲卫营二大游击之一,另一位是夏龙山,二营皆少年枭勇,胆力过人,吴三桂结为心腹。
后来胡心水之子胡国柱、夏龙山之子夏国相皆被吴三桂以女相许。所以胡心水又是吴三桂的亲家,而且胡心水跟吴应熊的关系又不同寻常。
顺治九年(1652年)吴应熊被封拜额驸后,吴三桂便将年幼的吴应熊托付给胡心水,可见胡心水在吴三桂心目中的位置,而胡心水名为额驸的随从,实际上是平西王府在京中的代理人,平西王府在京中的耳目,吴应熊一应琐事皆是胡做决策。
“世子,你我已有6、7年未见,老奴也甚是想念,”到底是自己无微不至照顾长大的,就是只小狗也是有深厚感情不是,而吴应熊由于自小在京中,性格很是温顺,胡心水想着幼时在这龙潭虎穴的情形,也很是感慨,又见吴应熊发自内心的泪水,更加感动。
吴应熊上前抓住胡心水的手,邀请胡心水上马车一起回府。
“世子这么大张旗鼓的迎接议饷团,殊为不智啊,这会引起康熙反感的。”上了马车的胡心水当即忧虑的说道。
吴应熊并未回答胡心水的问题,直接问道:“世叔,觉得平西王府怎么做康熙或者清廷才不会猜忌呢?”
胡心水扶着胡须想了想,点点头道:“世子说得对,现在的情况怎么做也会有猜忌的。”
“康熙不除鳌拜,我平西王府还是暂时安全的,小侄觉得与其遮遮掩掩,不如正大光明显示我平西王府的实力,没有实力,有什么资格谈判呢?世叔以为然否?”吴应熊微笑着坚定的说道。
胡心水看着吴应熊有些惊讶,从小陪了吴世子十几年的老胡自认为是很了解小吴的,但是今天的小吴太不一样了。吴应熊能很自然的说出这么霸气的话,在胡心水看来是不可思议的。若不是六年未见的吴应熊相貌基本没有太大的变化,而胡心水掌管着京中平西王府的情报网,知晓吴应熊没有什么异常,就差点以为被人冒充了。
不过自己世子脑子开窍,对平西王府来讲不是坏事,人的本性如此,就算吴应熊有何不妥,这时的胡心水大概率也会自动过滤掉。
“几年不见,世子越发成熟了,王爷大幸,我平西王府大幸!”胡心水笑容满面的对着南方拱手道。
见胡心水如此,吴应熊上前握着胡心水的大手,单膝跪在面前真诚的说道:“世叔,应熊幼时就是世叔照顾左右,情同父子,父王左右不定,必会将平西王府置于危险之地,所以还请世叔助熊。”
胡心水赶忙扶起吴应熊,紧张的问道:“世子这是何故?慢慢说来,老夫定会助世子,绝不推辞!”到底是相处了十数年的感情,胡心水也不问什么事,就直接答应下来。
说话间,到了驸马府,吴应熊招呼吴叔父子安排随从,请胡心水先用餐休息,之后再议。
——
“额驸,圣上口谕,宣额驸即刻入宫觐见!”一个三十几岁的太监尖着嗓子在中厅传旨道。
“臣接旨。”吴应熊恭恭敬敬的接旨道。
“额驸,这就收拾一下随咱家进宫吧!”太监面无表情的催促道。
吴应熊对太监实在是没啥好感,但是现在情况不明,他也不敢得罪,轻声道:“公公请稍后,本世子换身衣服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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