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到了这里,辨别时辰要靠日晷和铜壶滴漏,时不时就要看一眼。
久而久之,她的生物钟也差不多校准了。
曲少白说的黄昏前后,也差不多了……
“夫人,快到十里亭了。”正好紫米撩起纱帘,朝马车内提醒了一声。
“知晓了。”阮陶平静应声。
虽然她没在地形图上见到过十里亭这处地标。
但离京中近,又叫这个名字的,顾名思义,应当是一处离京送别,和入京迎候的地点;离京中十余里左右,是一处凉亭,既可以折腾挡雨,又避暑遮阴,所以送别和迎候大都在这样的地方。
老夫人是长辈。
原主的父母大概率会在十里亭亲自迎候。
这是对长辈的礼数。
万事俱备,但到底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至少不能出岔子。
如果出了岔子,要怎么弥补。
这些她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回。
阮陶深吸一口气,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平静淡定。
阮陶伸手,缓缓撩起车窗上的纱帘,朝着马车外远远看了看……
她应当马上就会见到原主的父母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
而原主不在了……
阮陶微微垂眸。
马车中,岚玳也收起小药瓶,并再次确认瓶盖塞紧,然后顺势放入了袖袋里的隐秘之处,然后反复拭着。
车轮声轱辘向前,离十里亭也越来越近了。
“十里亭是亭子吗?”团子好奇。
余妈颔首,“是,是送别和迎候往来京中商旅的地方。”
“什么叫商旅?”团子眨了眨眼。
这个年纪的孩子堪比十万个为什么?
知道得越少,好奇得越多。
知道得多了,反倒不怎么问了……
譬如傅长歌。
方才紫米告诉阮陶快至十里亭的时候,几位管事妈妈也同时告诉了傅毖泉,傅长歌,傅四四,傅壮壮还有团子……
北上有月余两月了,终于要到了。
几个孩子除了兴奋,忐忑,更多是激动。
但几个孩子里,最沉稳还是傅长歌。
“二公子,终于到京中了……”黎妈的心境同旁的管事妈妈也全然不同。
毕竟,侯爷过世,二公子是府中的嫡长子。
是要承袭侯爷爵位的。
但二公子年纪尚犹。
早前在杨家的时候,三爷就很担心此事……
侯爷战死,这事在朝中和百姓心中都引起了巨大波澜,朝廷要恩抚,这爵位照说应当就是南平侯府的,落不到别的地方去。
但并非万无一失。
早前就有先例,因为嫡长子年纪尚幼,不适宜承袭爵位,甚至连世子的爵位都要再等上几年的。
但这几年中的变数就多了。
侯爷虽然无愧于国中,朝中,军中,但早前也树敌不少,更因为边关战事主战与主和之事得罪过不少人。
如果世子的爵位一事拖延,难免夜长梦多。
再加上这趟南平侯府失火,殃及府库,夫人带了老夫人和府中上下北上,原本就蹊跷……
所以这些管事妈妈里,心中最难平静的是黎妈。
而如今,京中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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