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的时候,吧嗒一声,很是清脆。
唐簇直接倒在了楚笙的怀里,即使神志不清,手也死拽着她的衣角。
楚笙听到唐簇说:“真的很想你。”
她声音多少带了些委屈,为这么多年不见,重逢之后并非本意而闹得不愉快觉得难过。
楚笙拿起桌上的酒杯,想了想,还是喝了。
楚笙听到有人叫唐簇,直到有人挤眉弄眼的端了一盘糖醋花生到跟前,才意识到此‘糖醋’非彼‘唐簇’。
楚笙了然。
丧彪,毒蜘蛛,太监、萌蛆和糖醋。
“老梗了!”
旁边的瘦高男人一脸开朗的把端着糖醋花生的人拽到一旁,吐槽:“怎么每次来新人你都要来这么一招?谐音梗一点都没有意思,你想个好点的笑话。”
音乐声很大,震耳欲聋,楚笙只能听个大概。
一直摇晃的灯光变换着颜色,吵闹嘈杂,他们兴致高昂的跳起了舞,见到楚笙时都很自来熟的打起了招呼,还特别热情的跟楚笙说稍后有特别节目。
楚笙好奇他们口中无比有趣的特别节目是什么。
直到,灯光熄灭,再次亮起的时候,高台上出现了十个不固定的圆盘,而每个圆盘上,都绑着一个穿着总盟战衣的战士,他们浑身是血,被打的没有人形,眼皮肿的睁都睁不开。
楚笙看向他们的臂章,已经被血污盖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了,以至于分不清他们的职级。
唐簇被巨大的哄闹声吵醒,见终于到了她最爱的这一环节,兴奋的欢呼就像是花果山的猴子。她踉跄着揽过楚笙的肩膀,声音尖锐到有些刺耳:
“阿笙,喜欢吗?”
“我知道你最讨厌总盟了,咱们小时候一直跟总盟对着干,看见这群狗就烦,这次,给你一个报复的机会,来,上台,我告诉你怎么玩。”
“阿笙,来啊。”
……
楚笙见高台上唐簇眼神满是期待,她像是被定在了这里,叫了好几次才回神。
“你想怎么玩?”
楚笙问。
唐簇笑眼弯弯,打了个酒嗝的功夫,手上就多了条黑布条,蒙住楚笙的眼睛后,唐簇往她手里塞了一把枪,冰冷的触感令楚笙下意识的攥紧。
“我会转动圆盘,看你能射中这群狗的哪里,我们下注开赌,赚了的钱都给你。”
唐簇嘿嘿一乐:“两枪,我赌心脏和头,你可得让我赢啊。”
台下的声音大到能将整个岛屿掀翻,是一千个人的欢呼,还是一万个人的欢呼?她皱着眉,在万千声音中听到了心脏的跳动声,如鼓如雷。
另一边。
君宥和丧彪看着现场的情况,悠闲地饮酒。
“还是糖醋这丫头会玩,总整这些新奇的。”
丧彪哭笑不得,不过也多亏了糖醋,他们的这项娱乐活动才能传承下来,之前只是虐杀,完全不够劲儿:
“楚笙啊,有点意思。”
君宥漫不经心,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杯壁:
“咱们以后怎么对她,就看今晚了。”
装恶毒和装善良,都会被一眼看穿,总盟的卧底向来好找,总是被一抓一个准儿,没有谁能顶得住用生命来考验。
绝大部分的卧底都受到过严格的训练,甚至会有教官教他们怎么踩线,然而视人命为无物是个大坎儿,能跨过去的少之又少。
那些卑微渺小的百姓。
那些恶毒强大的毒贩。
他们认为每一个人都不能被私自审判,就算做尽坏事也只能被律法严惩判刑,所以,他们永远无法漠视生命。
会杀人吗?
是那种滥杀无辜的杀。
要杀人,杀总盟有功勋在身的战士,杀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场面这么大,楚笙第一次会紧张是人的本能反应,可如果她僵硬着身子怎么也开不了枪,那就算她说破大天,就算秦风出面保他,君宥也让她有来无回。
这里的岛上每一个人,都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的凶恶之徒,谁手上没有几条无辜的生命啊。
“砰——”
楚笙开枪了。
子弹穿过了那战士的额头,正中眉心,唐簇惊呼的一把抱住楚笙,夸赞她是个好女孩,这一刻唐簇心里的巨石也放心,下意识看向高台旁的影像石,她露出个大大的微笑。
隔着屏幕,好似在对君宥说:
‘你看,我的朋友,是值得信任的,她通过了这一关,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唐簇摘下楚笙眼睛上的黑布条,指着那死不瞑目的战士,兴奋至极:“咱们赢了,今晚赚到的钱都归你,我就知道你是可以相信的,我以后不会再像今天一样怀疑你。”
杀掉总盟的人。
只有杀掉总盟的人,才能站在一起。
“上次我和言遇对战,吃了个大亏,我连夜带人绑回了他的部下,谁料个个都是个骨头硬的,撬了半天都撬不开他们的嘴,今晚是他们最有价值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利用才行。”
唐簇说:“来,比射箭,看谁射死的人多,输了的一会儿在台上唱首歌哈。”
塞到楚笙手里的弓箭,重如千斤,她看着面前一排排站着的,面露惊恐的人,是普通的百姓,他们张着嘴,却叫不出声音,唐簇这时解释:
“这群人太吵了,就让人把他们的舌头割了。”
唐簇漫不经心的说着,就已经拉开了弓,一个呼吸间,箭穿过了六个人的肩胛,最终停在第七个人的额头,那是个小孩子,年纪不过十岁左右。
唐簇痛恨总盟。
是因为当年总盟在西岐禁毒,杀了她的父母,又逼的她跟着毒贩叔叔背井离乡,时至今日,依旧不能忘记,她跟之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之前虽然冷漠,但远远比不上现在视人命为草芥,她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现在的恶鬼。
楚笙转过身,后背挺的很直,背对着刚才唐簇看向的影像石,低下头时掩去眸中神色,握着弓箭的指尖发凉。
跟他们一比。
楚笙的坏就像是小打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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