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一想到大位即将落与旁系之手,高弘图心里就跟堵了块大石头似的,他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高弘图让人打了盆冷水来,洗完脸清醒清醒后,便换了身崭新的官服,向着那破旧的南京皇城而去。
在那午门外,已经聚集不少身穿绿袍青袍的官员,这都是五品以下的小官,廷议新帝这种事,他们只有旁听的权利,没有说话的份,有资格发表意见的,都是身穿绯袍,四品以上的官员。
进了前殿,只见该来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高弘图站到自己该站的位置,钱谦益就在他前面,正一脸喜色如沐春风的跟他人说笑着,高弘图懒得看他那得意的样子,于是索性闭上了眼。
不多时,兵部尚书史可法和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以及留守勋臣忻城伯赵之龙连玦进来,这三人,共掌南京最高权力,其中,唯史可法权柄最重。
韩赞周踩着白玉石阶至御座旁,冲着那空荡荡的御座三拜九叩,而后起身面向群臣,一甩拂尘,朗声道:“开朝。”
说完,韩赞周立马闪到一旁,史可法领衔群臣,同样冲着那空荡荡的御座,跪地喝道:
“臣等,奉先帝之命留守南都,今贼人势大江山颠覆,顾念太祖定万世基业之不易,顾念历代先帝守江山之艰难,臣等斗胆逾制,今与百官,廷议宗藩,已继大统,望列祖列宗知晓,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同样三拜九叩,待这套代表合法性的流程走完之后,史可法站在御阶前,冲着百官道:“今日廷议,是立潞藩还是福藩,诸君尽言。”
话落,吏部尚书张慎言,率先站出道:“潞藩当立,潞王贤名远扬,至此危难之际,必要明主在朝,我大明社稷才有望。”
“我等附议张尚书之言,福王在藩,荒淫无道,天下之人谁不知晓,如今闯贼势大,已有鲸吞天下之意,若让无得无道之人继位,天下万民又如何肯信服朝廷,这岂不是自毁社稷,我等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又如何对得起先帝。”
东林党之人相继站出,对朱常淓大加夸赞,对朱由崧则是大加抨击。
监察御史郭维经不忿回击道:“福王乃神宗亲孙,置正统不顾而立旁藩,这置礼法祖制何地,又置神宗皇帝与何地?”
“不错。”高弘图大声接过话茬道:“福王昔日就藩洛阳,他是贤是恶,我等也只是听他人说之,这世人之言,以讹传讹的还少吗,潞王之贤,贤在何处?各位大人谁又亲自跟潞王处事过?”
“照我看呐,这所谓的贤名,不过是一些人用来掩盖私心的借口,汝等平日以正人君子自居,今却为一己之私枉顾江山社稷,尔等如此行事,与魏忠贤等辈有何区别!”
平日里都是东林人给别人扣帽子,没曾想,今日高弘图却是先给他们戴上了一顶大帽子。
东林人当即纷纷站出,群情激奋的冲着高弘图大加指责,他们人多势众,其中有不少人,前两天还是跟着高弘图一起支持朱由崧的,只不过这些人,在觉得事不可为之后,便就纷纷选择倒戈了,所以现在,高弘图的身边只有郭维经等寥寥几人摇旗呐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