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没什么主见的人,这种人最是经不住劝,只要多费些口舌,今夜必可说服他。
朱由崧承诺过,只要成功扶他上位,日后的内阁便有自己一席之地。
一旦入阁,马世英有自信在极端的时间内就将史可法踢出朝廷。
而朱由崧又只是个贪享富贵只知玩乐的人,想要糊弄他就更简单了,只需寻几个美人造几座宫殿,就可让他乐不思蜀,届时,自己就可独掌朝廷大权。
马世英越想越心热,史可法被他左一句右一句,说的心里越来越摇摆不定,眼瞅着他就要松口答应的时候,那老仆却进来打岔道:“老爷,钱大人来了。”
马世英前脚来,钱谦益后脚就上门。
看来自己这府门外盯梢的人还不少。
史可法让老仆将他请了进来。
钱谦益迈着大步,一脸的正气。
马世英顿时脸一沉。
两人在拥立皇帝一事上,有着巨大的分歧。
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待钱谦益坐下后,这屋里的火药味立马就浓了起来。
钱谦益不看马世英,直视史可法道:“史大人,你和马大人可是在商议社稷之事?”
史可法点点头。
钱谦益再问道:“那史大人到底是觉得福王可立,还是潞王可立。”
“这…”
本已定下心思的史可法,顿时又摇摆了起来。
马世英恼怒的瞪了眼钱谦益,朗声道:“福王乃光宗亲孙,那潞王又是什么东西,按照百姓的说法,出了五服便不是亲,那潞王血统偏远,立他为君,让其余宗亲如何服气。”
“荒谬之言。”钱谦益反驳道:“潞王贤名远扬,天下之人谁不知晓,福王昏聩无道,世人又谁不知晓,放着圣明之人不用,非选一无能之人,要是立福王,天下人才当真不会服气。”
“说句大逆不道之言,当年光宗皇帝要是传大位与先帝,又怎会有魏忠贤那等阉贼祸乱朝纲,我大明江山何至于到今日这等地步。”
“马世英,当年你攀附阉党,先帝拨乱反正后,不追究你之过,你不思念先帝恩德,今日为了一己之私,不顾社稷大业,你对得先帝,对的起列祖列宗吗?”
东林党最擅长的就是口诛笔伐,钱谦益能混到这个位置,那嘴上的功夫自是不用说的。m.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马世英当初的确捧过魏忠贤的臭脚,所以钱谦益这一翻旧账,让马世英是没法反驳了,所以只好来个撒泼打滚死不认账:“你放屁,老子何时攀附过阉党。”
钱谦益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当即一桩桩一件件,细数起了马世英和阉党的过往。
这就是东林党的行事方式。
经过崇祯的定性,魏忠贤已经是大明开国以来最大的奸人了。
在民间,阉党之人那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在朝中也公认一点:阉党之人皆是奸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这是崇祯定下的政治正确。
朱由崧的名声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跟马世英来往密切,那么只要给马世英扣顶阉党余孽的帽子,那么朱由崧是个什么货色也就不用说了,届时在朝在野,谁支持朱由崧,谁就是阉党余孽。
马世英自然清楚钱谦益的算盘,所以这帽子他是万万不会戴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越吵越激烈。
史可法最后忍不住,罕见的发飙拍桌子道:“都住嘴。”
眼瞅着老实人急眼了,马世英和钱谦益怏怏闭上了嘴。
几个呼吸后,史可法冷静下来道:“择立新君乃大事,你我几人做不了这个主,也不该做这个主,后日开大朝,百官共同庭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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