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林平又怎敢去南京。
他可没有什么王八之气,到了南京大手一挥,便令众人心悦臣服的拜迎,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或者说,就算是真的有王霸之气,碰到南京那些小可爱们,王霸也得变王八,最后只得乖乖等着清兵去瓮中捉鳖。
总而言之一句话,南京现在就是一盘散沙,不论是朱由崧还是朱慈烺,谁去都是同样的结局,人心黑了,就是朱元璋重生,也无力回天。
林平斜眼一瞥榅怒的范景文,幽幽道:“范大人莫是忘了,父皇最后杀的可都是你所谓的贤臣君子,那千万两银子,就是从这些人家中抄出来的,你虽不是东林党徒,但难道当真不知,你所谓的那些正人君子,都是什么德性吗?”
范景文怒气一散,低头不语。
他当然知道东林党人都是什么德行。
东林人士,以正人君子自居,但偏偏又心胸狭隘,他们好结党攻奸,凡是与其意见不和政见不同者,便会被扣个奸臣小人的名号大加鞭挞,不管是皇帝还是大臣,皆都如此。
无权无势去南京,的确容易受制于人。
通晓史籍的范景文,内心深处也明白这
一点。
可明白归明白,还是那句话,不去南京,又能去哪呢?
况且,自成祖皇帝分设两京来,南京就是留都,如今北都陷落,按照祖宗归制,就该去南京,哪怕明知是牢笼,也得去,这是祖宗之法。
范景文固执己见道:“先帝之遗命,就是令皇上巡幸南都,若是不去南京,便是上不遵君令下不守父命。”
好么,一顶无君无父的帽子,就这么扣来了。
林平回呛道:“范大人这么想去南京,那当初百官劝谏父皇南迁的时候,范卿为何死命劝阻?”
范景文当即道:“君王死社稷,亦是祖言。”
“你……”
林平气的咬牙切齿。
此人真是如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罔顾事实,只知规矩,明末之人身上那股恶臭味,此时是显露无疑。
林平瞪着他,范景文也看着他。
两人斗起了牛。
朴喜心惊胆战的不敢吱声。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虽然暂时摆脱大顺军了,但谁知道那些逆贼什么时候就会追上来呢。
刘世勋于是开口圆和道:“皇上觉得不该去南京,那该去那?”
林平气咻咻道:“广东。”
见他语气很冲,刘世勋也不敢再多言了。
气氛一时又僵硬起来。
朴喜见此,便又接过捧哏大棒,道:“皇爷,去南京和去广东,有什么不一样吗?”
林平再看范景文一眼,说道:“广东是地方,南京是中央,地方不会有中央那么多掣肘,两广总督沈犹龙忠实可靠,去广州可直掌权柄,同时邻近云南,沐氏承恩三百载,可为依仗,两广之地,物产丰饶财税充沛,可为大业之基。”
“去南京,内有六部盘根错节,外有左良玉拥兵自重,等把内部捋顺了,恐怕逆贼也就兵临城下了,是祖宗规矩为紧,还是重振社稷为要,你们觉得,是去南京好,还是去广东好。”
朴喜可不管那些弯弯绕绕,林平说去哪,那他就去哪,于是立刻道:“奴才觉得广州好。”
刘世勋也附和道:“臣也觉得广东好。”
现在,压力给到了范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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