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眼色,他马上出去,不一会儿,陆寺丞与滕捕头到了,二人要行礼,被裴景宁制止,示意二人落坐。
裴景宁道,“讲案子。”
“是,大人。”
叶芝把自制的小黑板正对着裴少卿,指着黑板最上方的两个名字:“汪旻,员外郎庶长子,管理汪家庶务,粮、茶、布、陶都做,其中以粮食为主;
朱力坡,云州商人,主营粮茶,这二人,一个是京城官宦子弟,一个是千里之外的普通商人,按理说交集的可能性不大。”
陆寺丞道:“汪家连襟在云州下做知县,朱家送了嫡女给知县做妾。”
叶芝指着黑板箭头朝下:“因着这层关系,朱力坡认识了京城官宦子弟汪旻,他想巴接,汪旻看不上,所以朱家一直拿不到江南便宜的粮食,为此急的团团转。”
要不是陆、滕二人知道叶芝没有单独审讯过凶手,知道凶手除了承认人是他杀的,其余什么都没讲,他二人都怀疑叶芝审过汪、朱两家人了。
事实上,朱家人在云州,就算大理寺的人想问审也没机会,案述上可没记录这些。
几人好奇叶芝为何疏理这些,顺着叶芝手指往黑板边上看。
“几天前,有人拜托滕捕头查门牙案,我到档案室翻阅了一些未结悬案,其中有一起商户被杀案,被害人与朱家是表亲……”
陆寺丞刚要使眼色责怪滕捕头私自接人情查案,下一句,他目光一亮:“叶评事的意思是……”
滕捕头因私下承人人情,下意识朝裴少卿看过去。
裴景宁坐在书案后,朱红锦袍,腰扣玉封,纱幞飘带,漆黑长眉斜飞入鬓,眉下是一双清寒剔透的眸子。
他的眼睛很好看,像桃花眼,但很端肃威严,大概是久居高位,看人时,总含着审判意味,压迫感十足。
他吓得倏一下收回目光。
裴景宁面容沉静,目光沉稳。
叶芝继续:“被杀的商户姓方,是云州数一数二的大商,膝下有一女一儿,方大商遇害后不久,年仅十二岁的儿子也意外落水身亡,这时方家外嫁女——朱方氏让儿子朱力坡娶表妹过门,以帮衬哥哥打理若大家业。”
“叶评事想说什么呢?”陆寺丞问。
叶芝刚要朝裴景宁拱手,他朝白朗道,“叫西北部卢寺丞过来。”
“是,大人。”
裴大佬居然知道他想请示什么,果然是大佬,叶芝暗自佩服,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坐上了从三品少卿之位。
很快,卢寺丞就到了,“大人——”
“三年前,方绍安遇害,现在他的财产在谁的名下?”
“回大人,今年开年复查过此案,云州来的案宗上写着方家名下的铺子都过户到了妹夫朱家。”
没有继承人的家族,财产被吃,古今有之,这不稀奇。
“继续——”裴大佬说。
“是,大人——”叶芝拱手,“这只是案宗上的写法,如果我没猜错,方家名下财产大部份已经进了汪旻的腰包。”
“白朗让人去查。”
“是,大人。”
叶芝继续说道:“汪家连襟钱家嫡长子一年前进京,在京城寻欢作乐时得马上风而亡,我觉得这不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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