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八方而来,在场这么多人,一时之间竟然寻不到这声音来处何在。
“我等本是打算于七安镇小聚,却没想到,招惹了一群不速之客。
“在这里相对而坐,侃侃而谈,不曾将我魔教看在眼里也还罢了。
“竟然还敢提什么双喜临门?
“真以为延虚城一战,是你们厉害?将我魔教当成好捏的柿子了吗?”
这声音飘飘忽忽,时而在东,时而在西,倏然在上,忽而在下。
虚圆大师双眼紧闭,却分不清楚这人在何方。
而场内不少人此时也去看向萧百里。
却发现,萧百里竟然比虚圆大师还像老僧入定。
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距离近的人,顾不上其他,上前轻轻推了他一下:
“萧大公子……”
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咕噜一声,一颗人头已经落了地。
萧百里脖颈之上的鲜血,到了此时方才流淌出来。
他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人斩了脑袋,而在场众人,对此竟然全都懵懂不知。
此情此景,骇人之处,甚至还在叶宣莫名身死之上。
叶宣身死,很明显是被魔教的魔徒下了毒。
这东西手法高明的话,可以杀人于无形。
但是萧百里一直坐在那里,所有人的眼角余光都能看到他。
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到底是怎么被人砍了脑袋的。
这魔教高手,难道还是鬼魅不成?
一时之间,在场中人,可谓是人心惶惶。
就听那魔教妖人的声音还在开口:
“实不相瞒,尔等如今已经尽数落入我魔教罗网之中。
“一言定其生,一言决其死!
“不过,世人对我魔教素来多有误解。认为我魔教替天行道者杀,守正辟邪者杀……实则不然,我魔教也有好生之德。
“诸位今日只要去善从恶,入我魔教。
“那就皆可活命!
“否则……无论男女,皆沦为阶下囚。
“供我魔教弟子修行神功!!”
“好一个猖狂魔教!!!”
与会之中,一人纵身而起。
这人年纪不小,黑发一丝不苟,衣服一丝不苟,就连胡须都不会随风轻易飞扬。
一身青衫,手持书卷,正是昨夜和江然相谈甚欢的青苍先生。
他面色不怒而威,冷声开口: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尔等鬼祟猖狂!
“我等正道弟子,今日便要守正辟邪,匡扶天道,为江湖去伱这魔教毒根!!”
话音至此,他手掌书卷一扬,只听得哗啦啦的声音之下,他忽然一掌朝着头顶打去。
这一掌颇为奇妙,一掌打出,并非漫天掌影,掌影连成一线,哗啦啦接连不断。
砰砰砰!
头顶上的瓦片也并未被这一掌打的直接炸碎,而是印出了一个个极为生动的手掌印。
只可惜,这几掌落下之后,尽数到了空处。
青苍先生神色微微一变:
“魔教妖人就在外面,老夫先给诸位探探前路。”
话音落下,足下一点,整个人便已经凌空而起。
余下众人对视一眼,却是同时点头。
纷纷纵身而起,只听得哗啦啦声音响起,整个七安楼上层的屋顶,全都给掀开了,瓦片四散飞扬。
躲在一搂的掌柜的眼见这一幕,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而在场高手冲出屋顶之后,分别在各处落脚。
却不见魔教妖人行踪。
倒是青苍先生一抬头:
“原来在这里!”
众人循声看去,果然就见到在不远处的一处屋顶上,正有一个黑衣人提刀而立。
青苍先生二话不说,举手就打。
他这掌力绵延极长,十余丈的距离,一掌忽然就到了对方面前。
那人手中的刀锋一变,紧跟着脚下步子一转,一步踏出,人影竟然刹那不见踪迹。
江然则看了甄诚一眼:
“屋檐下。”
方才这人施展的其实就是一个障眼法。
障眼法不是法术,而是刀锋吸引瞩目,然后以极快的步伐改变身形所在位置。
让人在将注意力集中在刀锋的一瞬间,察觉不到他本身的动作。
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那人的踪迹。
如果再给时间的话,他还可以从屋檐底下,换到另外一处。到时候就真的不好找了……
可江然一口道破之后,甄诚想都不想,两手一甩。
嗡嗡嗡!
一枚枚银针便自他手中飞出,直接没入了那阴影之下。
阴影之下虽然未曾传出闷哼的声音,却又叮叮叮的声音响起。
显然是那人用单刀阻挡暗器。
甄诚还要再出手,却忽然回头。
就见到一道道黑影已经凌空而至。
看人数,竟然不比他们少。
“普天之下,莫非魔土。
“率土之滨,莫非魔徒!
“尔等不顺我魔教,乃是自寻死路!
“这江湖是我魔教的。
“这天下,也是我魔教的!
“先杀尔等,再杀青帝。
“天火做灯,血染做毯。
“人骨为椅,魔尊在上,我等魔徒共举杯!
“杀!!!”
随着一声呐喊,这帮身穿黑衣的‘魔教中人’便已经冲入了人群之中。
转眼之间,喊杀之声接连起伏。
周遭顿时大乱。
江然和叶惊霜叶惊雪等人凑成一团,就听江然轻声开口:
“青衣,你保护好溪月公主。”
洛青衣当即答应了一声。
再抬头,就见厉天羽正护着白露和她怀中的孩子。
与此同时,商无名则抬起了头。
他的头抬起来,他的剑就出了鞘。
那是一抹凌厉到了极致的锋芒。
一剑无声的剑,乃是华丽无比的剑,剑气纵横涵盖八方,可惊日月。
商无名的剑却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默默无名。
剑气都不长,也不粗。
可所过之处,却无一个活人。
但凡敢来到他们面前的黑衣人,不等分辨清楚具体情况,便已经死在了商无名的剑下。
与此同时,人群之中尚且还有一道影子。
他飘飘忽忽,倏然走过,便有人头落地。
正是先前那个使用单刀的黑衣人。
桀桀怪笑之中,尚且还有数位高手,从各处现身,要么去对付六门首脑,要么去对付场内高手。
桃善翁手持桃木杖,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桃木杖不算太粗,然而每当落在人的脑袋上时,那人的脑袋都会直接崩裂。
此人的武功确实不凡,江然冷眼旁观至此,基本上可以确定,此人的武功是在六门门主之上。
可就在桃善翁大展神威,于人群之中横冲直撞的当口。
他忽然脚下一顿,甩手便扔出了自己手里的桃木杖,紧跟着一掌送出。
就听得啪的一声响。
桃木杖顿时支离破碎。
粉尘落下,撒到哪里,哪里便有人发出惨叫。
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全都一视同仁。
只听桃善翁冷笑一声:
“魔教高手,什么时候开始用蛊了?”
“用蛊?”
虚圆大师双手合十,一尊法相正高高举起,闻听桃善翁的话,当即扭头去看。
就见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身影,正与其遥遥对视。
老迈的女子声音缓缓开口:
“我魔教行事从来不拘一格,为何不能用蛊?”
吴笛豁然抬头,凝望那黑袍人。
就听江然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认识?”
“……不敢确定。”
吴笛眉头紧锁:
“但……声音有些熟悉。”
场内桃善翁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却忽然寿眉一挑,就听一个声音忽然传递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我魔教中人。
“我魔教中人杀人虽然从来都不拘一格,但是……杀人之前唱歌的,本尊还真的未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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