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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脚木阶不高,往上走是一间宽敞的屋室,木门正大开着,里边屏风隔着的厅堂间,卫莹正系着围裙在桌边忙碌,摆置餐盏,回头见到琼亦,露出喜色唤道:“陆姑娘,你来的可真早。”
她在低案桌边放了盘糕点,将沏好的茶倒在瓷杯中晾凉:“这是餐前点心,待我将后厨做好的菜端来,就去接小欣,她还在家里等我呢!”
琼亦在案桌边坐下,点头应道:“嗯。”
她很喜欢吃甜糕,见眼前有的吃,自然不会放过。夹起一块糯米糕放进嘴里,甜腻中腌杂着一丝丝酸味,混合在一处,十分倒胃,她直接将那块还没咽下去的米糕吐了出来,表情扭曲:“……呃,卫莹姑娘,这米糕好像坏了。”
卫莹“啊”了声,连忙走到她身旁将茶递来:“怎么会这样?”她说着,端起那盘糯米糕,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又闻了闻,夹杂在糖粉的甜味中当真有股怪味,的确是已经坏了。
“真的坏了……许是好几日前的糕点,姑娘快喝些茶将怪味压一压!我得去找主人家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卫莹满面歉意:“抱歉啊,我该自己提前尝尝的。”
“没事,我尝着味不对就吐出来了,没咽,不会闹肚子的,你不用自责。”琼亦说着,将手中的瓷杯抵在嘴边,喝下去一大口:“这茶水也有点苦欸。”
“……是山茶,苦些正常的。”卫莹见她喉头上下鼓动,是真将茶咽下去了,低着头,声音也压得极低:“陆姑娘,对不起……”
琼亦没有听清:“嗯?你说什么?”
“我说……这糯米糕坏了,得向东家要声对不起。后厨的菜应该做好了,我去端来,姑娘,你坐一会吧,我过会儿就去接小欣。”
“嗯,你去吧。”琼亦又尝了口茶,说道。
见卫莹低着头离开了,琼亦去探那壶茶,揭开壶口凑到鼻子边嗅了嗅,没闻出什么异样。
“卫姑娘应该不会算计我吧……毕竟我待她妹妹那么好,还替她家操了不少心。”琼亦又从壶中倒出一盏茶,凑到嘴边饮下。
初尝时茶味有些发苦,细品一会,竟有些鲜甜。
这是什么茶?还挺好喝。
琼亦想再倒一盏,只听门口传来吱呀一声,她以为是卫莹回来了,再一抬头,入门之人居然是苏长铭!
琼亦一惊,第一时间反应是要拍桌站起,双腿却像不听使唤似的,踉跄着没能起身,她双手撑桌,勉强支起了身子。
“唷,言儿,你喝的挺多呢。”苏长铭笑着掩上了门,一步一顿地向她走来。
……苏长铭为什么会来这里?
琼亦弓着身子,背倚靠着墙才能站直,她尚未反应过来苏长铭出现在此处的原因,她不敢去想刚才走出去的卫莹,与现在进来的他有何联系,隐隐的猜测让她止不住的心寒,她不敢相信卫莹请她来此,会是一场量身打造的陷阱。
头有些沉重,是发晕的前兆,琼亦握紧佩剑弦歌,声音压到了嗓子眼里:“苏长铭,茶里有什么?”
“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苏长铭露出怪异的笑容:“这可是我费劲寻来的宝贝们。”
他含糊其辞,琼亦不再多说一句,真气自丹田而始,于周身运转,她抽出弦歌,如浮光般抵剑刺来,苏长铭慌忙抽出背后长剑接下,不想她速度出人意料的快,差点直接被剑刃斩到脖子,在空中接连旋了几身缓解力道,后背发凉地摸了摸自己的颈:“言儿,你可真狠啊!”
“把你的嘴闭上!”弦歌剑上流溢出洁白光芒,琼亦运着真气,极力压制住身上昏沉发热的感觉,冲着他又是一剑。
苏长铭已领教过她剑气之厉,不敢硬碰,正准备躲避时只见她挥剑向窗户轰去,木窗顿时爆炸开来,琼亦不顾木屑飞溅,直直向外跃去。
窗外迎接她的,不是月色,而是一柄横斩而来的长刀,“铛——”的一声,弦歌与刀身相撞,琼亦哪想到屋外竟会有人把守,猝不及防,活生生被击回了屋中,与厅堂中心的屏风相撞。屏风“哗啦——”倒地一片,露出了另一端被布置华丽的,张贴着窗花与红烛的床榻。
琼亦的心彻底地沉了下去,她亲眼目睹这些,在无法为卫莹作一句开脱之词。
苏长铭的笑容带着几分势在必得:“言儿,你再拖一会,毒效发作,可就没这么精神了。”
琼亦只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运转的越来越缓慢,已有近乎停滞的感觉,随着真气无法流转来压制身体的异感,脑中的混沌就越是严重。
她提剑指向苏长铭:“……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苏长铭望着她逐渐升红的面颊,笑答:“这可是道侣间千金难求的乐合欢。”
琼亦一颤,咬着牙:“……你下流!”
“你知道这药的用途呀?那就不用我多说了。”苏长铭解下外衫丢到地上,笑容愈发淫浪:“你再多骂我两句,言儿,来,骂我,我喜欢听。”
琼亦活这么大,从来没听过这种要求,被这话连着吓退了两步。
“从我那晚在云良阁听见你的歌声后,日思夜想,你这一点就着的小脾气,也讨我喜欢,言儿,你同我相好,待我娶你,做苏家大夫人。”
“就凭你……还想做苏氏宗主?”琼亦掐着自己的手臂强逼自己保持清醒,怒骂道:“你做梦!你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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