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渥的文员合同,更因为两人离开前留下的五元慰问金,淡紫色的纸钞上,被称作中兴之主的商明宗大头画像是那般亲切,让人丝毫不怀疑这是一位爱民如子的仁君。
如果他们每次来都能如此恰到好处的表达慰问之意,就算是日日造访,李庆也必将扫榻以迎。
但现在,无论是五十元的意外之财还是听上去像是铁饭碗的劳动合同,都比不上掌心的绯月与那本神秘的铜书让他更感兴趣。
雨已经停了,窗台上却留下了一个个拇指大小的深青色水斑,混杂着墙上脱落的碎白,卧室里弥漫着一股子发霉发潮的气味。
李庆用衣袖将书桌上破碎的水花擦干,铜书被取出,平放在桌面上。
除了作者名与出版社之外,铜书的铜棕色封面还刻出了精美的花纹,一如那历经了一千两百载岁月的庞大王朝,金属的质感透出岁月的厚重,让人忍不住想一窥其中的奥秘。
没有书名的铜书,其中究竟记载了什么,偏偏是被放入这本记载厚照年间历史的大部头中,又偏偏是在是这个时候,被他李庆所发现。
扣上扉页的手指微微一用力,铜书翻开,纵使李庆心中已是有所准备,目光触及书页的刹那,整个人仍是不由得怔住了。
书页上,是一个个不断被镂刻的蝇头小篆。
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刻刀,被一只无形的巧手所掌握,以一种恒定的速度在书页上刻下密密麻麻的文字。
数十行文字,洋洋洒洒,从上至下以竖版排列,次第出现在书页上
书至第八段,在画出一个感叹号为一个短句做了结尾后,无形的刻刀停了下来,李庆的耳边开始出现若有若无的“咯咯咯”声响,像是金属卡在了某处凹槽中,难以拔出。
李庆喉咙滚动了一下,缓缓关上铜书,响动立时终止。
肖锦说过,在经历试炼境后的几天里,通常都会遇到一些针对超凡者的特殊事件,没能成功晋入超凡的他如果遇到类似事件,千万不能想着独自对抗,而是应第一时间写信报告,留在事发地点,以不变应万变。
果然,专业事就应该听专业人的话,这本铜书的出现,显然是属于特殊事件的范畴。
其实肖锦不仅说了这句话,走之前,她还详细的为李庆讲解了脱离试炼境之后的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不要喝碳酸饮料,不要看黄色书籍,在晚上十点零七分照一次镜子并坚持一周,早上睡醒先学两声布谷鸟叫等等。
“做到这些,能够有效的帮助你将暴毙的几率降低至一成以下,将发生意外而导致行动受损,也就是残疾的几率降低到三成以下,并将患上抑郁、神经衰弱等精神疾病的几率降低至五成以下,当然,如果你加入我们的话,以上情况都可以被认定为工伤。”
这些听起来就觉得荒唐的事,李庆都可以照办,但现在的问题是,除了极个别的字以外,李庆根本看不懂铜书上都刻了些什么。
书到用时方恨少,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人帮他翻译书中的文字,但铜书的存在却是一件不能示人的秘密,至少现在的李庆,还没能拥有这样一位通悉商小篆又值得信赖的朋友。
又或者就简简单单地遵循肖锦的指示,写信报告,然后回到这里,在煎熬中静候命运的安排。
冷气透过漏风的窗棂吹进来,激的李庆打了个哆嗦。
右侧挂钟的时针正指向五点,李庆掌心绯月周围的黑色秘文已经蔓延至了两点钟的位置。
越是重要的事情,留给人做出抉择时间就越是不多。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李啊,在家不咯,快开门了。”
是老葛,李庆将铜书收好,起身向门口走去。
“你这是赶得什么时髦?”
门外的老葛一身保安制服,左手衣袖被撩高,在那因为上了年纪而皮肤松弛的手腕上,戴了整整五串极富宗教意义的手链。
依照李庆对他的了解,这老头可不是一个会轻易拥有信仰的人。
老葛朝屋中望了一眼,不答反问说:“你那两个亲戚走了?”
李庆点点头,不想辩解什么,将老葛请进了屋子。
老葛见到屋里真的只有李庆一个,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说:“走这么快呀,我还想着把他们叫上一起,向那些人多要几份礼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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