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只剩何桑与梁璟了。
男人眉目极为寡淡,倒是彬彬有礼,“喝什么。”
“我不渴。”
“又不渴?”他动作稍顿,“不是初次见面了,我很吓人吗。”
若是梁璟吓人,那不吓人的男人世上没几个了。
梁家教养儿子方面,在省里是出了名的好风评,吃喝嫖赌不务正业、玩弄女人此类的丑闻,从未有过。
在权贵圈那群公子哥中,已是稀奇了。
何桑摇头。
“你害怕我?”
不是怕,是畏惧,肃然起敬。
无论谁面对梁璟,都会感觉到震慑。
她仍摇头,“你找我有事吗。”
男人干脆否决,“我不找你。”
“那你接我过来...”
“受人之托。”外面夜幕降临,梁璟打开灯,“我欠老三一个人情,他在老宅带不走你,所以委托我。”
白光刺目,晃了何桑一下。
梁璟起身,从杯柜内取出一只没拆封的玻璃杯,撕开包装,“咖啡,果汁,冰水。”
她舔了舔唇,“果汁。”
“这三样,我这里都没有,温水喝吗?”
何桑一怔,对上他视线,男人庄重正经,于是她没忍住笑。
梁璟瞥了她一眼,“笑什么。”
“笑你幽默。”
“我的话术习惯,”他绕过书桌,去一旁的饮水台,“关注过外交谈判吗。”
何桑以前真没关注过,直到认识梁璟,严格意义讲也谈不上认识,比陌生人熟悉,她翻过网上的新闻,梁璟露面次数比较少,涉及跨国贸易或是同胞安全的重大问题,他才会出现。
年初的海外撤侨局势紧迫,大使馆信号失联,是梁璟当机立断,压制了国外官员,现场的对峙视频传回国内,梁璟的沉着气质,临危不惧的风采,一度掀起热议。
何桑回神,“我偶尔看记者会。”
梁璟斟满温水,递给她,“提问记者的任务是抓住发言人的漏洞,引导矛盾,因此我不会给出明确的答案,会留有余地。”
她接过水杯,“我要果汁暴露了意图,你可以对症下药,如果我要水,你也有现成准备,堵得住对方的后招。”
“你的聪明很吸引一种男人。”梁璟走回书桌后,面向落地窗,“远离梁家的人,我已经不欠老三人情了,再有下次,我不会出手。”
何桑看着他。
梁璟再没转过身来,她朝他的背影小声道了别。
从3号院出来,十米开外的物业大楼,一辆车打着双闪。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何桑迎上去,揭过后车窗,梁纪深坐在里面。
他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缎面白衬衫,棉质的深灰长裤,不是往常板正严肃的正装,是休闲商务款,清俊干练。何桑这一年从没见过梁纪深戴眼镜,不得不承认,他很适合,根植入骨的野性与成熟中,又透着难得的斯文利落。
她坐上车,“你来多久了?”
男人睁开眼,一股宿醉感,“半小时。”
何桑在老宅待了二十来分钟,在梁璟的住处也待了十多分钟,显然,他是尾随梁延章的车。
程洵在前面没吭声。
当时车上只有他在,负责接何桑下班,是梁纪深知道她被带走,草草结束了应酬,马不停蹄赶来这边,闯了三个红灯。
何桑的背包链没拉严,露出半截首饰盒,梁纪深抽出,只一眼,脖颈到太阳穴紧绷成一条直线,皮下的青筋突涨,眼底似是刮起风雪,寒意彻骨。
她也惊着了,胳膊挨了挨他,“梁纪深?”
男人面目阴沉,四肢僵硬,没半点热乎劲。
程洵也认出这款,他万分凝重,“何小姐,这是梁董原配夫人生前最心爱的项链。”
何桑一愣,“翁琼的?”
梁纪深丢到副驾驶,“我替你还回去。”
她原本就没打算收下,可是院长代她接受了,私下还,剧院不知情,以为她真收了,少不了流言蜚语,何桑的本意是在院长面前还,梁延章频繁捧场,三人碰面时候很多。
不过梁纪深出面还,那更加名正言顺了。
男人的西装染了烈性的酒味,掺着烟味,车厢关了窗,蔓延开来。
何桑凑近,闻了闻他下巴,胡茬是尼古丁的清苦气味,“你抽了多少烟?”
他心思深得厉害,没太认真听,“一根。”
“一盒吧?”
梁纪深目光落在她身上,“嗯。”
“喝酒了?”
她一提,他觉得头痛,抬手揉了揉鼻梁,“嗯。”
何桑拍驾驶椅,“程秘书,你们去应酬了吗?”
“是有酒局。”程洵没敢撒谎,“二公子约了张承业,席间梁先生和张承业和解了。”
“张氏和梁氏不是敌对吗?张承业买梁迟徽的面子?”
“有一单项目,二公子做主让给了张承业,张家有三个女儿,只他一个儿子,即使是废物,将来也会继承家产,但人尽皆知张承业是个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他也急于作出成绩立功,封外界的嘴。二公子利用这点和他交易,他答应不追究了。”
张承业调戏宋禾未遂,说破大天,赔钱而已,要张氏的太子爷吃牢饭,谁也没这能耐。
反而是梁纪深理亏,毕竟他把张承业打得鼻青脸肿的,张家疼儿子,借机刁难梁家,于情于理是稳赢。
这时,梁纪深按摩的手一停,“梁迟徽是不是调虎离山。”
程洵明显没往那儿想,懵了一秒,“给梁董争取良机?”
梁纪深的头又是一阵钝痛,拇指和食指分到最大,摁压前额。
等了片刻,程洵说,“夫人也很依着梁董的心意,这要是成了...”他瞄何桑。
她别开头,注视窗外。
梁纪深单手环住她腰,禁锢在胸口。
低下头,鼻息是她的发香味。
他臂力紧,抱得也紧,何桑的衣领在厮磨下扯开,削薄细窄的肩颈线映入他眼里,白腻腻的,活色生香,像一块诱人的奶豆腐。
梁纪深整张脸埋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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