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何桑感觉到意外,“她肯吗?”
“是院里的决定。”院长拍了拍她肩膀,“曼丽没你有眼光啊,没跟对人。”
她握着眉笔的指骨凸起,没吭声。
跟对没跟对,统统是黄粱一梦罢了。
是梦,总要醒的。
何桑走出剧院,拉车门,一只男人的手从侧面挡住她,“何小姐,留步。”
她停下,男人是梁纪深的秘书,程洵。
“您有时间吗?”他解释,“您的护照在梁先生书房。”
何桑说,“麻烦程秘书代劳。”
程洵笑,“梁先生让您亲自取。”他示意不远处,黄昏的光影笼罩住车里的男人,只一副模糊轮廓,裤管笔挺,双腿修长。
何桑有顾虑,“什么时候取?”
“今晚。”程洵也懂她的顾虑,“宋小姐不在。”
话已至此,她没法推脱了,“我七点到。”
程洵恭敬颔首,回车上,梁纪深在后座连线视频会议,近期突发状况多,他没睡过好觉,沉沉的倦意,“散会。”
合住电脑,程洵发动引擎,鲜肉的房车从对面驶来,两辆擦肩而过,梁纪深忽然降下车窗,意味不明扫了一眼。
经纪人发觉对方不太友善,瞥车牌,一串触目惊心的0。
“你认识他吗?”
“眼生。”鲜肉摇头,“他在席。”
经纪人琢磨了一会儿,神情凝重,“可能和女主角有关,咱们得罪他了。”
鲜肉不服,“他和胡姐比呢?”
“你不要以为胡姐疼你,什么丑闻也压得下,她有老公!”经纪人没好气,“你收敛点,少沾染同行,当心惹祸。”
晚上,何桑到达檀府1号,车库门是锁着的。
梁纪深关机。
她又打给程洵,同样关机。
约定好见面却失联,不像梁纪深的风格。
除非,是陪宋禾。
他搁在心尖上五年的宝贝,谁都要让路。
何桑窝火,编辑短信发程洵——他没在家,还请你转交我。
次日何桑到剧院彩排,推开化妆间的门,没察觉边框劈开了一条叉,支棱的木屑猝不及防剐破她额头,划出长长的口子,当场血流如注。
同事见状,惊慌大吼,“桑姐毁容了!”
何桑摁住伤口,火烧火燎的痛麻,血痕淌过双眼,依稀是曼丽打开隔壁门,半蹲半笑,“桑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她递出一包纸,“漂亮是本钱,没本钱了,饭碗就砸了。”
何桑直勾勾和她对视。
曼丽咯咯笑,又扭着腰肢回去。
演替身的小姑娘闻讯赶来,说撞见曼丽收买保安偷偷动手脚,那名保安今天请假没上班。
院长立即报了警,也找到了保安,他只承认疏忽,没及时维修,不承认蓄意谋害。
后台是女演员们换装的地方,没摄像头,证据不足,警察也只好不了了之。
何桑额角到颅顶一共缝了七针,她谈不上靠脸,是靠身段和功底,可这行从来不缺要哪有哪的女人,但凡留下疤,演艺生涯也葬送了。
院长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她团团转,“小桑啊,我不希望你出事,院里更不希望,等你痊愈了,属于你的角色你继续演,你也体谅院里——”
何桑盯着窗户,玻璃照射出的面容苍白憔悴,血痂凝固覆盖了大半边头皮,她清了清嗓子,“我不会追究。”
接下来几天医生进行了术后会诊,伤口拆线没有留疤,有一道浅浅的白印,上了妆可以遮住。
何桑的精神也好多了,这天敷完药路过二楼,程洵从专家门诊出来,眉头紧锁。
能劳动他大驾,除了那人,没别人。
犹豫了一下,何桑叫住他,“程秘书。”
程洵微愣,“您也在这?”
“来处理皮外伤。”她扫过程洵手里的化验单,“神经内科?”
“是,应该和您不顺路。”
何桑忍了又忍,没忍住开口,“是他在医院吗。”
“梁先生...”程洵止步,流露出一抹担忧,“挂了三天吊瓶,场面上应酬多,拒不掉。”
这是梁纪深的老毛病了。
每每发作,何桑便没日没夜地为他按摩太阳穴,舒缓精神,手抽筋了也不停。
她心口闷闷地发钝,针刺似的,“严重吗?”
程洵言简意赅,“工作力度太大,休息不好,强撑着。”
何桑刚要问宋禾,他的电话响了。
他全神贯注聆听那头的指示,电梯即将关闭的一瞬,何桑扒住门,“我跟你上楼。”
程洵愕然,她那天走得干脆,终归是牵肠挂肚,没放下。
他识趣退出,“梁先生在06床,您自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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