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做梦吧?”唐君酒听着陈孟越来越快的心跳,笑着说。
“没有。没做梦。”陈孟抱着唐君酒,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头顶的满天繁星。
“公子。君酒很喜欢和你们在一起。你们不要丢下我可以吗?”
“你在胡说什么啊?你住进来,我们四个永远在一起,绝对不分开。”
“永远不分开吗?”
“永远不。”陈孟坚定的点了点头。
唐君酒直起身子,迈开步子往前走,嘴里高喊着:“永远不分开!”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唐君酒轻声哼唱着什么歌,陈孟侧耳屏息去听。只听唐君酒唱到:
沧浪向东水匆匆,阿哥坐船随浪流。
船行千里越山峡,山峡月明江水寒。
水寒方知棉裳暖,未曾寻到棉衣穿。
阿哥棉衣在何处,灯下阿妹正缝补。
缝补终成新衣时,出门阿哥已不见。
心念阿哥夜寒冷,顺水去把阿哥寻。
阿妹身在千里外,阿哥寒夜空瑟瑟。
问江缘何行此疾,阿妹心随阿哥去......
曼妙的歌声突然停了下来。陈孟看着闭着眼睛依偎在自己肩头的唐君酒:“后面的故事是什么?”
“公子。我累了。我们要不坐下歇会?”
陈孟找了块干净的草地,扶着唐君酒轻轻坐下。
“后面的故事,公子想听吗?”唐君酒侧着躺在草地上,托着腮,浅笑着看着陈孟。
月光洒在唐君酒身上,如同一件洁白的纱,蒙上了一层轻柔的模糊。她脸色微红,马尾在草地上自然的散开,一双眸子映出繁星万里,美的不可方物。
“想听。”陈孟不敢再看她,转过身,看着远处亮起来的灯火。
“公子,你看着我。”唐君酒侧着身,用一根草戳陈孟的左肋。
陈孟转过头,努力平复下心情,看着沐浴着月光的唐君酒。坐在美女旁边就是这世间最大的酷刑。
唐君酒讲了一个故事。
江畔的一个小渔村,有一个庞大的修仙家族。家族的小女儿是整个家族的掌上明珠。无忧无虑的过了几年,小女儿出落的亭亭玉立,在长辈的安排下,和另一个门当户对的家族的大公子订了婚。
就在婚礼开始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毫无征兆的,几个蒙面人突然杀进家中,那几人修为高强,刀光剑影之间,整个家族沦为修罗地狱,四处都是战斗至死的尸体。
几个蒙面人绑架了小女儿,送到了一座山上的洞府。洞府里一个老道正在炼丹,老道身旁,那大公子在跪着磕头。他把自己的未婚妻献给了老道做炉鼎,换取了那老道的双修功法。
那小女儿在山上的洞府过了几年暗无天日的生活。天空是灰色的,大地是灰色的,床铺是灰色的,就连血液都是灰色的。
她想寻死,但那老道修为高强,神识更是恐怖,自己好多次尝试自杀都被救了回来。
突然有一天,那老道仓皇出门了,洞府的门没关,小女儿这才逃了出来。她回到家,看着满目断壁残垣,她要复仇,但实力的天差地别让她不得不忍下了这种冲动,开始在这世界上流浪。
“我就是那个小女儿。”唐君酒黯然地眨了眨眼,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
陈孟看着唐君酒,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嫌我不干净了。”唐君酒哇的一下哭了。
“啊?”陈孟震惊,“我哪有!”
“你为什么要叹气!”
陈孟把唐君酒揽入怀中,抬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以后,跟着我们,不用受那些苦了。你的仇,我帮你报。”
“嗯。”唐君酒轻轻答应了一声,把头埋进陈孟的胸口。
两人就这么在草地上依偎着,风无言,二人亦无言。许久,唐君酒抬起头,看着陈孟,笑笑:“孟哥哥,要不我们往回走吧。我休息的差不多了。”
“你刚喝完酒会不会肚子难受啊?要不去夜市给你打一碗小米粥?”
“我想喝酸梅汤。”唐君酒眨了眨她的大眼睛。
“那就去夜市买酸梅汤喝。”陈孟拉起唐君酒的手。
等到唐君酒挽着陈孟的胳膊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深夜。赵井筠早就水下了,在院子里都能听到他的鼾声。林铃儿还没睡,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坐着,看见二人进门,看见唐君酒脸上的泪痕,勃然大怒:“陈孟!你是不是欺负唐姐姐了!”
“我没有。”陈孟苦笑着摇摇头,“时候不早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怕你俩不认识路。”林铃儿没好气地白了陈孟一眼,转身走了。
“唐姑娘,回房间睡觉吧,时候不早了。”陈孟依依不舍地拉着唐君酒的手。
“公子,以后叫我酒儿好吗?”唐君酒抬头,看着陈孟的眼睛。
“酒儿。”陈孟笑着,“回去睡觉吧。”
两人四目相对,刹那间如同电光惊起,顿时四周寂静无声。薛蔓一身黑色旗袍,银簪插花,如同谪尘仙子;陈孟游子布袍,怀抱长剑,却似隐士侠人。两人相望的一瞬间,如同天塌地陷,万古溯流,又好似晴天霹雳,地震百里,彼此的那等感觉,不是文字所能模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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