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没有开口,一只手在腰间的剑柄上慢悠悠地点着,莫名让人心头发慌。
直到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江老二心底的恐惧到达了极致,男人才慢慢开口,“你是江老二?你家兄弟几人?家住何方?”
“大、大人所言不差,我是叫江老二,家里有四个兄弟,先前是住在江源村,就是怀江山西南的那个村子。”
男人未作多言,但气势已不再那么逼人,接着问道:“你家中兄弟都是做什么的?”
“我、我大哥在怀江镇娶了老里胥的独女为妻,在镇上当掌柜,一家人在镇上定居,我是老二,老三是个读书人,在书院读书时被老先生看中,娶了老先生的女儿后,便留在了书院……老四,老四就是个没出息的泥腿子,不提也罢。”
“哦?”前面的长篇大论,男人都没什么表示,直到说到江老四,像是突然来了兴趣,“江老四,说来听听。”
江老二顿了顿,脑子转得飞快。
这些天赶路并未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唯独今天白日里遇着了那位贵人,而当时江老四又出言惹恼了对方,只稍微一琢磨,江老二便知该说什么了。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我家老四就是个丧良心的畜牲!他在家时整日游手好闲,正事不干,混到了不得不娶媳妇的年纪了,逼着我老娘花了足足十两银子给他买了个媳妇儿,谁知他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先前地动的时候他不想被老娘拖累,逃荒之前非要分出去单过……”
江老二,可谓是把生平仅有的一点脑水都用在了这会儿,极力颠倒黑白,抹黑江老四一家,把白的都说成了黑的。
在他没看见的阴暗处,男人攥着剑柄的手渐渐放松,听到最后,脸上甚至带上了几分笑意。
“听你一说,江老四确实是个丧良心的,这些年,也难为你们一家对他处处忍让了。”
男人说着,朝身后的护卫一挥手,护卫手起刀落,砍断了江老二脚上的绳子,把他从树上放了下来。
“大人说的哪里话,咱就是个憨厚的庄稼汉子,到底是自己兄弟,也不好不管。”江老二一边解着脚上的绳子,一边偷偷暗喜,看样子他的马屁是拍对了。
突然,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咕噜噜滚了过来,直直滚到他的脚边,他低头一看,顿时瞪圆了眼。
“金、金子!”
江老二猛地扑了过去,可一想对面还有几个带刀剑的人物,一时不敢伸手去拿。
“这是给你的,拿着吧。”
江老二呼吸一滞,小心翼翼地捧起金块,眼中满是贪婪,“给、给我的?谢谢大人恩赏!谢谢大人……”
话音未落,对面男人再度开口,“谢就免了,只要你帮我办件小事,来日到了怀江镇,你的荣华还在后头呢。”
塞金块的动作一顿,江老二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抹狠意,揣好金块,俯身叩首,“还请大人明示,哪怕是赴汤蹈火,小人也在所不辞!”
男人点点头,朝身后的护卫低语了几句,护卫走近江老二,将指令准确传达……
事毕,江老二再次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营地里。
怀里揣着金块,他激动得睡不着觉,一会儿琢磨着方才贵人的交代,一会儿幻想着日后出人头地,就这么瞪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发了,他江老二要发达了!往后,谁还敢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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