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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着饭碗挡住自个儿的脸,凑到王春生的耳朵边,“我给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讲啊,粮食这事我跟老山敲过边鼓了,八成不是他们村里的公粮!
“你自己想想,他们都回来了,从这里去那个山洞,也不过两三天的路程,着几个手脚快的,三天就能来回,他要是存了粮,他难道不会问问?”
春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低头看着碗里的大米饭,狠狠刨了一大口。
“叔你的意思是说,这粮是别人存的,老山叔不知道?!”
观前村还有谁有本事背着钱老山存粮啊,那非钱有栋那伙人莫属了。
王春生憨厚的脑子头一次这么好使,“难道是钱有栋他们,原本就想着圈地当土匪,悄没声息地囤了粮,可惜不凑巧,赶上了地动?”
老王头讳莫如深地看了他一眼,挪回自己的窝,闷声吃饭。
留下王春生一个人脑洞大开。
良久之后,年轻憨厚的汉子激动地一捶手,险些没高兴得跳起来。
总算是想明白了,钱老山都被钱有栋那些土匪逼得离开村子了,一方面是他们老实本分不想造孽,另一方面也是无能为力啊,但凡斗得过那帮土匪,谁愿意离开生活了几代人的村子?
最要命的是,钱有栋那伙人死了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那满山洞的粮食,总不能浪费了?
就算那些土匪不死,遇着他们藏粮的山洞,他们还能空手?
这就跟两军打仗一样,逮着敌军的粮草,那更不会客气!
王春生顿时心也不虚了,腰也不弯了,回自家地盘的时候,就跟打了胜仗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
甚至,他还破天荒地给自己的媳妇儿董氏夹了块肉,可把董氏吓着了。
“咳咳,家里有粮,多吃些。”
自从上次董氏去找李氏闹了一番,两口子就一直冷战到现在。
今天又是中秋,王春生想着,怎么着也是一家人,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他先低个头没啥。
可董氏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她觉得王春生有事瞒着他。
不然好好的,咋突然想起来给她递台阶了?
她冷着脸,夹起那块肉,摔在了菜盘里,一张驴脸扯得老长,“哟,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咋让你拐外面的胳膊又长回来了?”
本来高高兴兴的王春生,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傻逼娘们,不识好赖!
就连一向不管儿子儿媳妇儿事情的杨婆子,也抬头看了董氏一眼,在心头叹了口气。
有种人,就是不爱过好日子,穷的时候,一身都是好性儿,一旦日子稍微过得去,就开始这也不惯、那也不服。
偏偏还扯不出个大道理来,还觉得自己特委屈。
王宝兰坐在杨婆子旁,端着饭碗看着自家爹娘的脸色,暗暗戳着碗底。
她比弟弟王宝柱大四岁,来年就十岁了,对于大人之间的事有了模模糊糊的想法。
没记错的话,她娘和爹两人别苗头,是从她爹没经过娘的同意,给江早早的娘送了袋杂粮米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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