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勤也是礼节性地表示了自己的行为。他对梁勇没有太多的好感,也没有太多的厌恶。就那么平平淡淡的那种不温不火,不咸不淡的关系。方彩玉是那种眼里揉不进半粒沙子的人,但对许云勤却网开一面,或许许云勤的义举令她无话可说,也或许其他的原因存在。总之,方彩玉确实没有对许云勤说出过半句不利的话。
云勤去看望樟树婆是在梁勇发病前一个星期,看望了樟树婆,本也不敢久留,可这位老太婆一直不肯停下自己的话语,云勤只好硬着头皮听下去。无非劝他同父亲和好,自己关心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对于这些事情,云勤是边听边忘记的,从一只耳朵进去就从另外一只耳朵出来了。他表面上装作全都听进去了,因为他不停地在老太婆面前点头。樟树婆肯定是真诚的,许云勤却敷衍塞责着她。
方彩荷近一段时间似乎如冬虫一样蛰伏起来。现在的许志国已经基本上不去山上转悠去了。他只有在季节收获前背着手一步一步移动着上山,监督自己几个儿子的劳动情况,金小菊在家带带孙子。云涛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对于家庭的农活事已经从父亲身上传承了十之八九。许云勤一直没有与许家有往来,许云涛也没有为哥哥做过任何事。因此,许志国和许云勤这对父子还是各走各路,各干各活,几十年的矛盾根本无法化解。金小菊就算付出最大的努力也是枉然。他不但说不服自己的丈夫,也说不服自己的儿子。
时间流转,年华飞逝。沉寂的尚胡村年复一年,周而复始。那种似曾相识的是岁月,就像一辆牛车,不急不缓朝前,有序渐进。但旧貌换新颜是它的必然,死寂的长夜终将会被黎明的光芒刺破。尚胡村最封建死板也无法阻挡改革的春风吹拂,一股建造新房的浪潮很快淹没了整个尚胡村。仿佛在一夜之间,过去老旧的房舍就被从四面压迫过来的新房所覆盖。从外面观看,已经没有那么多低矮和破旧的房子了。在鲍玉梅新房子的外围,又一潮兴建的浪潮扑面而来。
农村的土地是廉价的、经济的,而更实惠的是劳动力。朴实的农村人有互相帮助的传统,他们很少在帮助别人的同时需要别人支付劳动报酬,这种纯粹互帮性质大大地缓解了农民自有建房的资金压力和积极性。你帮助了别人反过来别人在你需要时再来帮助你,这种优良的传统代代相传,至今没有变质走调。居住在破旧四合院的方氏人也随着这股热潮风起云涌,他们也已开始筹备资金,东拼西凑把建房的初始资金筹备来,这样大家都前来帮忙,人力成本付出是很少的。除了必备的材料,加上一部分可以赊欠的建材,造一幢房子还是比较容易的。
但这样一来,家家也有一块心病,那就是每每一到年尾,各个家庭都成了欠债户,少的几千上万,多的几万上十万。大家又因为改善住房环境运动而陷入了债务的重重危机之中,在此危机的推动下,家中的剩余劳动力或者正劳力都纷纷外出打工赚钱还债。村里的年轻人、中年人甚至一些老年人都随着打工的浪潮涌出家门。村里留下来的老人、儿童、妇女又成为土地耕种、种植作物、圈养牲畜、抚养孩子的生力军。而这种改变又导致大片土地开始抛荒废置,种植成本大幅增加因素,可粮食价格却始终原地踏步。
尚胡村虽然在改革大潮中后知后进,但毕竟也在这几年时间里学会了模仿,也尝到了外出打工收入要远远胜过在家务农的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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