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因何仙香为小儿子跑失踪后发动邻里和亲戚把所有的能想到的亲戚朋友家都找了个遍还是找不到人,心里就更加惊慌恐惧起来,哪里还会想起方运庆的事情来。平时她应该早已给自己的男人温好酒热好饭菜,站在村东路口去迎接他了。今夜,何仙香的房间里此刻还坐满亲戚邻居和过来慰问的朋友,大家都不敢往都不愿意往最坏处的地方去猜想。但也有心直口快的人开始对方秋祥的结局作出一些判断:他要么还躲在山上某个山沟角落里,要么咱们只能派人去河塘里去打捞打捞了。这样刺耳的话传进何仙香的耳朵里去,简直比直接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或许细心的朋友会质疑:方秋祥不是就躲在房间床底下吗?他干吗不自己爬出来呢?他也早已知道这许多人出去寻找都是在找他的吗?是的,开始方秋祥确实想自己爬出来的,可是母亲的一句话就把他给吓唬住了。毕竟孩子还太小,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事,还没有得到大人的原谅,这是一个方面;还有另外一个方面是方秋祥在床底之下躺的时间长了,他于是就睡去了。外面天翻地覆地在寻找他,他哪里知道。就因为这两个方面结合在一起,于是就有这么一番动静闹出来。
一些好心的邻居和亲戚都坐立不住了,就偷偷带着长长的竹竿去河塘里打捞去了。也有陪在何仙香身边安慰她的妇女,几个嫁出去的女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已咿咿呜呜哭起鼻子来了。大家都分别在安慰劝说她们。让这几个女儿忍住别哭,说事情总不会那么糟糕的,一定会有个好的结果。何仙香开始跪在堂屋的佛像前,点燃香烛磕头如捣蒜地在祈求佛祖的保佑。
邻居们也都无心入睡,陆续不断进出方运庆家的房间,大家的心情都随着时间的推进越发沉重起来。
下半夜,人已经散去得差不多了,在河边作业的邻居也都纷纷收工各自回家去了。屋里现在就只剩下何仙香的几个女婿女儿在陪伴着何仙香,方彩丽早已在床上睡着了。何仙香一边眯朦着眼睛昏昏欲睡,一也手指还在拨弄着挂在脖子上的一串佛珠念叨着什么。几个女儿也无精打采地开始东倒西歪起来。突然,二姐夫竖起耳朵说:“是什么声音在房间里响?”他的话是一副兴奋剂,把昏昏欲睡的这些人给一一点醒了:“你在说什么,什么声音也没有呀?”“不对,不对的,我好像是听到有小孩磨牙的声音,你们再静下来仔细听听?”大家来了精神,就都竖起耳朵来听,尽量不发出声音来,可惜等了许久什么声音也没有。大姐夫于是说:“一定是你太疲劳了,大家都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要不还是先各自回去睡觉去吧,等明天了再说吧。”
大姐方彩珍责怪起丈夫说:“你小舅子一天都不见踪影了,你还在乎睡觉这件小事上,真是,不是自己心头肉,你根本就没有把心思用在这上面。”
大女婿不服道:“谁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我只是觉得我们瞎坐着根本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说不定小舅子明天就回来了,我们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个晚上?”
何仙香说:“你们都回去睡觉吧,坐到天亮,我儿子也不会回来的了,你们都走吧,别再等下去了。”
二女婿接着说:“我们要不再想一想今天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搜查过的,要不然我们重新再找一遍,还找不到,也只能听天由命的了。”大女婿反对说:“还是明天早点起床去寻找吧,晚上瞎灯黑火的,去哪里找寻去。”
突然,房间里又传来一声很响很脆的磨牙声,这一回好几个人都听到了。大女婿很生气地说:“说不定我小舅子就在咱们这个房间里躲藏着,真如此,我找出来就扇他一个耳光。”二女婿与大女婿让丈母娘爬下床,两个男人把床板给拆开来查看,小舅子还真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呢。
何仙香第一个流下泪水瘫坐在椅子上道:“冤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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