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绣靴露出一个尖角,邵濯迩扭着胯离开了。
邵濯奕也没有停留,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本就不是同路人,只是谁都不想让秘籍被另一个人夺走,这才不得不一起前来。
程月舒缓缓起身,将东西拍一拍重新收拢到包袱里,除了那些沾满泥土的干粮饼子。
面上竟无波无澜,丝毫没有被侮辱后的愤慨,仔细一看,嘴角竟似是弯了弯。
在这里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
这个世界她喜欢。
程月舒将包袱搭在肩上,朝着山下的马厩走去。
经过半山腰的矮亭时,几声鸟叫倏尔传来。
程月舒朝亭子里走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邵濯霖。
少年很瘦,衣袍便显得空空荡荡,长身而立仿若亭子旁葱绿的竹子。
邵濯霖双眼通红,几滴泪将落未落,又似江南的烟雨濛濛,此刻见到程月舒走来,泪珠便尽数滚了下来。
“阿娘,他们欺负你……”
程月舒虽然为他的演技赞叹叫绝,但还是不走心地安慰着。
“没事,我挺好的。”
邵濯霖愤恨道:“等我神功大成,必让他们血债血偿,没有人能侮辱阿娘!”
可惜这饼能听不能吃,还不如刚才脏了的干粮能饱肚子,程月舒拍拍他的背。
“好好,有这份心就够了。”
邵濯霖:“……”总觉得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程月舒这时不应该给他擦干眼泪反过来安慰他,再保证绝不辜负他的期望吗?
程月舒:“走了啊,马上天要黑了,像我这样的女人走在路上也不安全。”
这倒不是程月舒信口雌黄,她离开前照着黄铜镜,都感慨镜子里的女人冰肌玉骨,一派神妃仙子的气质。
在这样的美色之下,难怪老教主没单纯把她当移动血库,而是生出几分真心,竟将那些秘宝和血衣神功的秘籍都给了她。
邵濯霖听她这么说,立刻从袖子中掏出许多瓶瓶罐罐,一股脑地塞到程月舒手里。
“这是我炼制的一些药粉,这个见血封喉,这个可让人昏睡整夜,这个会让人浑身发痒,阿娘你拿着,无论如何都有几分自保之力。”
程月舒毫不客气地笑纳,真切道:“还是阿霖对我好。”
可真是她的好大儿,不像那两个便宜儿子,真是孝死她了。
两人又虚伪地演了会母子情深,程月舒被邵濯霖依依不舍地送到亭外,重新踏上路程。
看着程月舒的背影,邵濯霖抹一把脸颊,眸色沉沉。
一条青色的小蛇从男人袖口钻出,吐出猩红的信子。
他送出去的那些东西除了不想让那个女人死在路上外,玉瓶外还涂了特殊气味的药膏,无论程月舒走到天涯海角,这条幽冥小蛇都能找到她。
走到邵濯霖看不见的地方后,程月舒也拿出几个瓶子把玩,用鼻子轻轻嗅了嗅。
“啧,真是一点创意也没有啊。”
就知道她的好大儿不可能安安分分让她离开。
何况这样的儿子,她还有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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