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吐露真心的人。
她认真询问:“为什么你也会认为我是因为在意钱所以才擅自退学的呢?难道我有因为在意钱就自顾自地把我的高中退学吗?”
“我是觉得我没有画画的天赋并且本身我也不需要靠它吃饭。我只上了一节课,排线排的我很痛苦,很焦躁。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还要折磨我自己逼着我去学?”
“我已然这般痛苦了,难道就不能去追寻别的快乐的方式吗?”
话说多了就容易吐露真情。
温穗穗越说越悲愤,话到最后鼻头竟然有一点酸:“从小到大你们对我的管束太少,我除了可以在意钱还能在意什么?去在意你们的爱吗?可是你们动不动就跑去国外,给你们打电话就是直接给我打过来一笔钱。甚至连家长会都没人来。老师家访家里也就我一個人,你告诉我我应该去在意什么?我可以在意什么?”
“如果不是你觉得我生病了,你会像这样动不动就给我打个电话来慰问我并耐心地听我说这些话吗?”
“为什么呢?”
温穗穗自己都有点不理解。
“你明明之前就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等到我出问题之后再来关心我?是觉得狐假虎威吗?”
何溯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应不应该给温穗穗纠正那个词叫做亡羊补牢。
……
温穗穗是觉得自己有点倒霉。
喜欢她的,她喜欢的。
和她之间竟然都只有一点金钱关系。
她和方野不同专业不同课程,平时本来就见不着。除非她去刻意偶遇。
——可是她当然要顾虑另一个人的感受。
她想和方野攀点关系说说话,说些有的没的又觉得刻意。思来想去,她这段时间能够和方野搭上线的就是那么一箱白颜料。
温穗穗大概只有这么一件正经事能够找他。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喊方野去卖东西并理所当然地找了个不合适的地方去刁难他。
她以为他卖不出去的,她以为她可以借颜料之名多和方野聊聊天。不管是继续鼓励他卖还是追问卖的进度怎么样那都是聊天。
但是温穗穗没想到方野那么干脆地就把东西全部打包卖了出去并且立刻就把钱转给了她。
她和方野之间的联系就断了。
于是她再没有了找他说话的理由。
大喜之后是后知后觉地空虚。她没有朋友,于是只能巴着林皎。
温穗穗一口气说完,对何溯的怨念夹杂着别的一些郁气。
半晌,等何溯确定温穗穗说完了,她才语气沉重地开口道歉:“……对不起。我承认是我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温穗穗依然没有情商:“压根没有的东西怎么会出错?”
何溯:“……”
何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过了很久,电话那头冷静下来了。温穗穗又叹了口气,她承认:“对不起,我可能对你有些迁怒。”
何溯确实是为她提供了很优越的条件,让她比其他人多跨了好几个台阶,她其实不能怪她。
何溯:“……”
又是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边,何溯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确定不要我来燕京一趟吗?”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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