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只听到这个女扮男装的锦衣女子,正在和身穿医馆服饰的老者说道:
“黄提举,我朝制度惠民药局要设止疬(防传染病)、保济(妇产科)、惠民(廉价药)等诸堂,为何我们这里的惠民医局只有寒热(感冒)一堂啊?”
“方,方公子您有所不知啊,医局的收入实在太低,大夫们都去了邵氏医馆,寒热堂也是靠着老朽和儿子才勉励支撑,实在无法再开其他堂口了。”
锦衣女子蹙眉问道:“新知府到任之后,不是已经补足了拖欠医局的保生钱了吗?怎么还这个样子。”
“这点保生钱刚刚到药局,就被几家供药草的庄子找上门来,咱们这些年拖欠太多药钱,还不够这些庄子分的。”
这老者是惠民药局的提举,药局提举不是官,甚至连吏都算不上,和卫所百户一样是医户世代传承的职位。
黄家就是南平县惠民药局的当代提举,放在苏泽穿越前大小也是个地级市的三乙医院院长。
不过这位黄提举衣服上满是补丁,手上满是老茧和烫伤,苏泽用【医术】一看就知道这是长期炮制中药留下的痕迹。
这么大的一个惠民药局提举,竟然还要自己炮制药材,可见这位黄提举确实混得挺惨的。
锦衣女子问道:“怎会有如此的亏空?”
黄提举苦着脸说道:“每月初施药的时候,城里的泼皮无赖都会堵在药局门口,领了低价的药再拿到街上贩卖,若是药施的不足,他们还要纠着小老儿我去见官,每月初施药都会将药局进的药材消耗大半,哪里还有进项。”
惠民药局算是福利机构,每个月初的时候都会布施药品,一般都是一些治疗腹泻或者感冒的合剂。
原本这项政策算是好政策,但是很快地痞无赖就盯上了药局布施。
每次布施的时候,这些地痞无赖都会冲进药局,抢夺布施的药物,然后再到药局前的街道上高价贩卖。
真正需要用药的百姓反而抢不到免费的药,而这些地痞无赖将每月施药当做是发福利,若是药局供应的免费药少了,还要打骂黄提举。
锦衣女子惊讶的问道:“衙门不管吗?”
“衙门,衙门怎么管得过来,药局这边的地痞多是霸王社的,和城门口的罗汉脚并称南平县两大会社,背后都有大族撑腰,根本不是黄某这个药局提举能得罪的。”
黄提举又叹息一声说道:“我也教过几个伶俐的徒弟,现在都去医馆做了,惠民药局这个收入,养家糊口都难。”
“就算没有这些地痞无赖抢药,药局也赚不到钱,我这里药材都备不全,又怎么给人看病。”
黄提举父亲那一辈,惠民药局是有药田的,那时候靠着药田的产出,惠民药局还算是能维持,城里官宦乡绅病了,也都是客气的请他父亲去看病的。
可是到了黄提举这一辈,药局的药田都被官府卖了,专项拨款的“保生钱”也是时常拖欠,在新知府到任之前竟然拖了整整一年!
黄提举为了将药局办下去,还砸进了自己的家当。
若不是亲儿子还在药局帮衬着,这家药局连寒热病都看不了了。
锦衣女子总算是信了黄提举所言,延平府这家惠民药局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其实这家药局算是不错了,有些地区的惠民药局已经倒闭了。
“若是先支取一年的保生钱,能把药材补齐吗?”
“常用药材倒是能补齐,但是如今城内疑难杂症大家都去邵氏医馆,光是药材补齐了也难以维持啊。”
“你先补齐再说,我会想办法号召城内贵人来你们这儿看病的。”
噗嗤,苏泽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黄提举和锦衣女子都看向苏泽。
接着锦衣女子嘴角挂着笑容问道:“公子缘何发笑。”
偷听被人发现,还当众嘲笑对方,苏泽只能拱手说道:“不小心听了二位谈话,实在唐突,小生告辞了。”
“慢着,公子是笑我说的话吗?”
看到这锦衣女子虽然嘴角含笑,但是话语中夹枪带棒的,苏泽也不准备惯着她,直接说道:
“有酒楼开张吆喝同伴去吃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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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从没见过吆喝人去医馆的,要是治不好病去了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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