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深思。
尤其是佟婳,她满脸泪水,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别看了。”
揽住佟婳的腰,顾战骁用手扣着她的头,让她埋头在自己怀里。
佟婳顺势在顾战骁肩头蹭了蹭。
但也只是蹭了蹭。
很快,佟婳就站直了身子,再次看向了展老爷子的方向。
“我没事,我承受的住,他说的对,我就是恶魔,我得亲眼看着他痛苦,看着他消失,我要记下这个场面,回去跟褚易讲。香烛纸钱我都买好了,一会儿我就去看他,我得给他描述这个场面呢,他一定很喜欢。”
“婳婳……”
“你说,当初他得多疼?”
咬着唇,佟婳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她不想让顾战骁担心的。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心里痛。
佟婳的样子,让顾战骁心疼,他不自觉的将佟婳搂的更紧了些。
这一会儿的工夫,展老爷子已经疯了。
佟婳的施针,将他对痛觉的感知无限放大,失去双脚的痛,让他几乎崩溃,这比他之前承受的折磨,都要痛上百倍。
他尽力的蜷缩着腿,希望不要再碰到火浆池。
可是,一夕又调节了绳索。
眼下他蜷缩着腿,勉强还能保住腿,可是,绳索还在往下放,展老爷子心里明镜似的,一夕这是要按照佟婳说的,要制造一个和褚易死前相同的状态,所以这绳索,势必会放到让他的腰几乎要接触到火浆池的地步。
那样的话,除非他能一直抬着腿,让腿与火浆池持平,否则,他的腿势必会被吞噬。
可这怎么可能?
那样的姿势,他根本无法保持。
当然,退一步说,就算他能靠着意志力,保持那样的姿势,佟婳就会放过他吗?
内心崩溃,展老爷子不禁看向佟婳的方向。
“饶了我吧,顾将军,夫人,你们放过我吧。我一把年岁,受了一辈子病痛的折磨,我已经够惨的人。我知道,你们是怪我伤了褚易,他是我的儿子,一想到对他做的那些事,我心里也后悔。我悔过行不行?我去给他守墓,我去给他忏悔,我下辈子去给他当牛做马赎罪成吗?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一边嘶吼求饶,展老爷子一边老泪纵横,痛哭流涕。
不过,佟婳也好,顾战骁也好,包括海听澜、顾战云、顾战亭他们,没有任何人会心软。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已施于人,何谈饶过?
几个人都没有开口,他们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展老爷子,看着他信念崩塌,内心和身体备受折磨,看着他痛不欲生,却求死不能。
“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
展老爷子嚎啕大哭。
他泪眼朦胧的望着滚滚涌动的火浆池,绝望的叫唤。
“褚易,父子一场,你看在爹的份上,救救我好不好?褚易,褚易,褚易……”
展老爷子一遍遍的喊褚易的名字,明知道,褚易早已经死了,神死魂灭,给不了他回应,也救不了他,可展老爷子依旧在喊。因为他心里太清楚了,能救他的,就只有褚易,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哪怕是缥缈的不存在的希望。
他想试试。
嘶喊,也是要消耗体力的。
起初的时候,因为佟婳施针的作用,展老爷子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时间长了,他嗓子哑了,人也开始渐渐虚弱。
脚上伤口失血渐多,无疑也在消耗他。
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双腿没法保持蜷缩抬起的状态,开始渐渐下滑,翻滚的火浆池,就像是张着嘴的猛兽,只待他靠近,就将他一口吞没。那种对死亡的恐惧,疯狂上窜,屡屡尝试的失败,更让他在恐惧中辗转,逐渐绝望。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时间在流逝。
展老爷子承受不住,他双腿逐渐下落,火浆池侵蚀着他,让他痛的发狂。
身心的折磨……
佟婳说到了,他也做到了。
感受着那种痛,展老爷子忍不住放声咒骂。
“佟婳,你是魔鬼,你是禽兽,你凶狠残暴,你与我无异,你不得好死。你杀了我,褚易也回不来,你只会给自己添罪孽,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你爱的人,你的孩子,你们顾家,你们全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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