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缓,一刻都耽搁不起!
营帐门。
陈拾闭目而躺。
白皙的脸庞被鲜血浸染,气息微缩,一呼一吸低不可察。
“快将盔甲脱了!”
在扁佗的指引之下,云小鹤将陈拾身上的盔甲脱去。
陈拾的衣衫不再光鲜,被鲜血浸染。
“我来吧。”
虞姬上前,解开陈拾的衣衫。
“嘶。”
伴随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暴露在空气之中,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就连虞姬也是不忍直视,毕竟伤势太多于严重。
“信哥哥,好多血。”
季桃口含葱指,看着陈拾胸口已经瘀血的伤口,声音颤抖道。
她哪里见过陈拾身受如此重伤?!
秋月向着云小鹤激动道:“云将军,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小鹤回忆起之前的场景,道:“秦军的王离装死,暗算公子,被公子所杀,可公子也挨了致命的一击。”
“扁佗先生,情况如何了?”
秋月急迫道。
“不好说。”
扁佗打开药箱,露出祖传的一把金刀,和一瓶金疮药,以及各种奇行怪异的小工具。
“让我先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及要害。”
一番检查下来,扁佗为陈拾感到庆幸。
“天哪,距离心脏的部位只有几寸?”
扁佗背后直冒冷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难以想象,若是王离下手很些,或者是刀再长些。
会出现怎样的后果,也尚未可知!
“公子是失血过多了。”
扁佗清理伤口,打开装有金疮药的药瓶,将其涂抹在陈拾的伤口上。
“哎,”扁佗如实相告:“虽然未伤及要害,可是却也气息奄然,是生是死,全靠天意了。”
“不!”
季桃崩溃了。
当初季桃的娘亲将她托付了信哥哥,信哥哥自然是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
可为什么,身边的一个个亲人都要离她而去?
娘亲,你一定要保护信哥哥安然无恙,能够平安地醒过来啊!
季桃双手合十时,对着已经逝去的娘亲祈求道。
“老夫相信公子能够醒过来,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是有他的造化的。”
如今扁佗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无形的造化。
“这……”
云小鹤不禁潸然泪下。
陈拾不仅是一军之将,还是一个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一旦陈拾没能从鬼门关走出来,将会产生多大的影响,没有人能预料到。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
整个营帐都被悲伤的氛围席卷着,陈拾迟迟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很快,郦其食以及周全等一众元老都赶到现场。
周全什么大浪没有见过?
但饶是如此,脸色还是急剧变化。
老爷交付于他的任务,他终究还是辜负了。
郦其食完全不敢相信。
陈拾可是他压的宝。
在天下大势的博弈棋局之上,他选择投奔陈拾掉头,是经过多方位的权衡的。
莫非他失策了?
所有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陈拾为期望所在,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快看啊!”
季桃惊呼道。
众人转睛,一道浮光流转于陈拾的体表。
“这是?”
扁陀何时见过此等奇观?
此刻。
陈拾的潜意识里。
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陈拾独自一人,行走在无边无际的沙漠。
“热…”
“好热……”
陈拾衣上半身裸露,衣服捆绑在腰间。
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已经在风吹日晒日晒之下呈现出小麦色。
“渴…”
“好渴……”
陈拾感觉整个人的身体都被掏空,着实饥渴难耐啊。
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梦。
陈拾只知道他在被王离砍了一刀之后失血过多昏死过去,随后进入这无尽的幻境沙漠。
可怪就怪在,他居然无法从这个梦中醒过来!
“啊,给我醒啊!”
陈拾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痛感依旧。
“我是不是走不出来了。”
陈拾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累趴下。
“水…”
”水……”
陈拾口干舌燥,唇齿发干。
“不行了…”
“我不行了……”
绝望之际,天空下起一场雨。
“久旱遇甘霖啊!”
雨水拍打在陈拾虚弱的身上,匍匐着的身子再次抬起,摇摇头,如雄狮般的长发飘逸无比。
“给我醒!”
现实中。
“快看,公子的眼皮跳了。”
秋月也发现了端倪,兴奋道。
街头霸王的疗效还在继续,陈拾被一道柔光包裹着,那道伤疤肉眼可见的奇迹般愈合。
“大幸啊!”
此等异事,扁佗果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你们……在这里干甚?”
一梦荒唐过,陈拾六神归位,从梦境中醒来。
“公子…你醒了?!”
云小鹤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
见陈拾终于醒来,单膝跪下,热泪盈眶道。
“信哥哥。”
季桃破涕为笑,就要扑倒入陈拾的怀中。
身影未至,便被秋月拉回。
“公子身体抱恙。”
陈拾柔声道:“秋月,我身体壮如牛好不好,来,桃子,你不信,就来捶打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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