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而两个弟子也不敢久留,赶忙离开。
“醒过了么?”
脚步声响起,伴随平淡的话语。
被锁在水牢中的林放艰难地睁开眼睛,鄙夷而痛恨地望着他。
岳无檐神色淡漠,居高临下地开口:
“林放,你修炼禁功,已是死罪难逃,无故残杀同门,更是丧心病狂。”
“见你入门之后,修行刻苦,又一表人才,我本有意将我女儿梓薇许配给你,可你竟然歹毒到对她下手。”
“你,简直不配当人。”
岳无檐神色毫无波动,本来应当令人极度愤怒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却是显得异常平淡,就像是叙述着某件无关自身的小事。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被你识破身份,是我大意了,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林放冷笑。
“告诉我辟邪剑谱的下落,我可以放你离开。”
岳无檐泰然自若,唯有在提到辟邪剑谱之时,他的神情才会稍有变化。
话音落下,林放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沫,面色狰狞道:
“痴心妄想!”
“七年前屠灭我林家的七大门派高手中,就有你岳无檐的身影!”
“难道你会指望我将辟邪剑谱交给家族仇人?”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林放宁愿剑谱失传,宁愿死也绝不交出!”
岳无檐没有动怒,而是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林放心中冷笑。
华山剑派第四十九任掌门岳无檐,就是这样一个文雅的“君子”,从不动怒,如果不是他那足以排进南宋国武林前十的武功,大抵所有人都只会觉得他是一个文人。
林放无力地垂下头,他浑身是伤,四肢俱断,不可能有任何逃出的希望,最重要的是,他的丹田已经被废,再无恢复修为的可能。
他,心生死志。
“沓,沓。”
半个时辰后,又是一道脚步声传来,林放犹如死人一般低垂着头。
“林师兄,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待在死水牢之中吗?”
温柔的声音入耳,林放双目中充斥怒火,瞬间抬起头来,狠狠盯着那个容貌绝丽我见犹怜的女子。
“林师兄,将辟邪剑谱交出来,你就可以回到山下,从此隐姓埋名,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剑派也不会再与你为难,难道不好吗?”
“甚至,你若愿意,我也可以陪着你。”
岳梓薇神情冷酷,与之前在广场上那个柔弱的师妹判若两人。
“岳梓薇!”
“你当真是个好演员!”
林放原先还对这个可人的师妹颇有好感,他认为纵然岳梓薇是岳无檐的女儿,但性子不同,岳梓薇性格柔弱,对人又温柔体贴,与岳无檐绝对不是同类人。
可昨夜发生的事情,让他彻底看清了这个女人的真实面貌。
和他爹一般品性,笑里藏刀,表面柔弱,实则心狠手辣!
“林师兄,难道你不喜欢梓薇了吗?”
下一瞬,岳梓薇又恢复成了那副柔弱的模样,林放闭上眼睛,一行血泪流出。
他恨!
七年前,林家一夜之间遭到南宋国武林七大门派的屠杀,仅在一夜覆灭,林家满门上下一百三十七口人,无一生还!
动手之人,有世人眼中的名门正派,也有为人不齿的旁门左派,此件惨案,震惊整个武林。
如果不是那日林放与父亲赌气,独自跑出家族,恐怕也活不到如今。
当他再回到家族时,却发现满目的疮痍,他所有的亲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他的爹娘,哥哥,叔伯,就连林家所有的佣人,刚出生的婴儿,那些刽子手也没有放过。
林放从此隐藏身份,彼时他年纪尚小,又不怎么出过林家,故而没什么人认识他。但,七大门派带给他的深仇血恨,他永远不会忘记。
林家的辟邪剑谱,世代单传,传男不传女,他来到了父亲生前告诉过他的辟邪剑谱埋藏之地,他初步修成之后,秉着“灯下黑”的想法,加入了华山剑派。
当初覆灭林家的七大门派中,赫然有华山身影!
他原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修炼下去,直到他拥有颠覆武林的实力,可是没想到,他自以为的瞒天过海,却早就被岳无檐识破。
很早的时候,岳无檐之女岳梓薇,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他,并表露出爱慕之意,林放虽然没有怀疑,却始终与岳梓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毕竟她是仇人之女。
或许是岳无檐没有了耐心,让岳梓薇实施最毒辣的美人计。
昨晚,岳梓薇忽然来到他的房中,竟然以身体诱惑林放交出辟邪剑谱,林放顿时察觉到不妙,可为时已晚。
恰好那时,平日里与林放有些来往的郭师弟来寻他,正巧撞见了这一幕。
那温柔的师妹,居然毫不留情地狠下杀手,一剑将其刺死,并以此要挟林放说出辟邪剑谱下落。
林放自不肯屈服,最终有了之前的一幕,遭遇一夜的折磨,废他丹田,断他四肢,于第二日清晨示众。
“林师兄,难道在你心底,梓薇还比不上一本辟邪剑谱吗?”
岳梓薇浅浅一笑,俯下身子,伸手抚摸林放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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