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指头上夹着冒烟的香烟，

“长官，请稍等，两个词就完。”

原本这件事该徐嘉钰做的，可惜她却并不懂德文，无奈汉森这个副官只好代劳这份工作。

“想回美国的话你得快点，让我们快点干掉那个胡杰，然后快点做我们自己的事情。”

“嗯，就好。”

汉森应了一声，还是把最后几个单词又拼了一遍，然后才站起身。在他站起身的同时，目光仿佛粘在那些文件上，牵着他的头歪着，然后他就把钢笔直接塞进了嘴里。

直到嘴唇碰到钢笔帽，他才醒悟过来，然后把钢笔放进作战背心，把手指上的香烟塞进嘴里。看着汉森主演的小小的情景剧，张四行心里明白：

这货离家日子不短了，这是想家了。

夜间的军医院是安静的，之所以夜间来这儿一来是张四行实在有些忙，另外德洛丽丝可不想她的病人受到某人的骚扰。

因此李继贤是晚上来，而张四行到这儿的时候，是午夜。

看着床上的“木乃伊”，随手关门的张四行动动下巴，给了汉森一个指示。

后者上前拽住胡家师爷病号服的脖领子，一把将他拽离病床，接着熊掌似的大手在他缠着绷带的脸上“啪啪”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你可以不交待问题，一会我们就把你拖出去枪毙。”

这一次胡家师爷不再装睡，他惊愕的瞪大眼睛，不相信张四行和手下对自己这样的“活证人”居然丝毫看不到眼中。

“我们不和土匪谈判，我猜你肯定不知道这个规矩。你现在能做的，就是交待问题，不然一会就拖出去枪毙。我们伞兵学校不杀无罪的人，而你的罪责早就已经有许多土匪指证了。”

张四行慢条斯理的拿出根烟叼在嘴上，李继贤掏出火紫，张四行摆摆手。自己掏出打火机来“啪”的一声打着，不过随即停下手问，

“说是不说……”

只等了一秒，张四行就不耐烦的说，

“继贤，拖出去毙了，什么玩意和土匪勾结还特么这么拽。”

听到张四行的命令，尽管李继贤十分不解，还是一摆手和手下一起就要把胡家师爷向外拖。

“不，我不相信你会杀了我，我知道胡杰躲在哪儿，我知道胡家埋钱的地方，我知道……”

胡家师爷冲着张四行嘶喊，后者这时刚刚把香烟点燃，还长长的吸了一口之后才慢悠悠说道，

“作为有罪责的人你该死，所以你只能自己争取立功的机会。如果你说出来的事情我们满意，也许会不杀你。不然，像你这样的顽固的家伙，没必要留在世上。”

这一次胡家师爷听明白了，对方这是不顾自己知道的事情，也想直接杀掉自己。不是因为自己知道的事情价值不大，而是犯了死罪的人，绝对不会留在世上。

不过，他似乎也指出一条明路——立功的机会。立功的机会就是活命的机会，从眼前这个悠哉抽烟的人目光中，胡家师爷认出来眼前这种人是不能谈条件那种。

“我说，我说，我现在就说胡杰藏的地方。”

胡杰的逃跑并没有给张四行造成太多困扰，毕竟他的事业主要在海外。昆明也仅仅是他给华夏抗战的礼物，至于将来属于谁，那和他没太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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