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宴简单清洗了一下,坐在病床旁的座椅上,双肘撑着长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侧脸晦暗不明。
江舒打了麻药,还没有清醒。此时唇色苍白,脸上缠着纱布,没有任何攻击性。
他就这么看着,看了挺久,电话在裤兜里响了半天,在对方快失去耐心之前,他才起身去阳台接起。
江舒睡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麻药的劲儿才过,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是菊妈担忧的面孔。
“夫人,你终于醒了,我炖了蜂蜜燕窝,补血的,快趁热喝。”菊妈见她醒了非常高兴,端着碗凑到跟前。
江舒摇摇头,“我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在茗苑。
“傅先生一早带你回来的。”
江舒抹了抹自己的脸,摸到纱布质感,“他人呢?”
“先生在书房,家里来了客人。”
她脑子还不太清醒,翻身下床跑到镜子前照了照自己,一半的脸被包裹住,很丑,她记得李爷划的疤还挺长的。
“夫人,你别担心,医生说了这伤不深,很快就会好的,不会留疤。”
“可我是疤痕体质。”江舒灰心丧气,自己随便磕个口子都会淤青,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更别提在脸上这么长一道伤了。
而且,如果毁容了,谁还看得上她啊。
江舒瘫坐,背影写满了绝望,都怪江舟,为了救他这么个人渣,把她的本钱都搭了进去!早知道就不去了!
想到江舟,江舒一激灵,不行,她还是得去找傅时宴。
“哎夫人!”菊妈眼看着她赤脚跑了出去。
书房门没关紧,江舒扒着墙,听到里头传来动静,是梁秋来了。
“李万利知道自己弟弟被废了一只手很生气,扬言就是将万京送给周良岐也不会跟傅氏合作,现在圈内舆论很大。”
梁秋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语气轻浮,颇有种看热闹的意思。
“照我说阿宴,你确实太冲动了,李千京干了这么多年高利贷,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你一刀就把祸惹了,尤其是在收购案的关头,这个代价有些大。”
傅时宴手里拿着手机,漫不经心的滑动,神色十分寡淡平静。
“李万利真有那么大本事,他那个废物弟弟也不会任由我打。”
梁秋玩味:“怎么,江舒那张脸就这么值钱?值得你赔一个万京进去。”
“不值钱,并且万京最后还是我的,只是要走些弯路而已。”傅时宴放下手机,已是胸有成竹,仿佛这件事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
梁秋啧了一声,“江舟呢?”
“安置在你那,让他吃点苦头,慢慢把债还了,告诉李千京,就说这是我给他的赔礼。”傅时宴嘴角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毕竟是我下手太重,理亏。”
这语气,哪里有丝毫的悔悟,反而让人觉得他嫌打得不够狠。
江舒听得入神,就在这时,傅时宴突然抬眼看向门口这个角度,“听够了吗?”
她一抖,扶着门跌进去,跌进一片晦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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