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灵犀这种做白事的,平日里免不了要与寺庙宫观有来往。
京城鲜少有人知道,金仙观的玄清女冠生前,曾收沈灵犀为关门弟子。
现在的住持妙真女冠,是沈灵犀的师兄,今日来的这四个坤道,是妙真门下的弟子,自然该喊她“师叔”。
“行了,都自己人,就别整这些花架子了。”沈灵犀在桌前坐下,朝她们四个招手,“一大早赶过来,想必你们也没好好吃饭,先坐下来尝尝侯府的手艺,等会儿且有活儿要忙,饿着肚子可不行。”
金仙观的斋醮科仪最为有名,观中弟子平日里免不了要接触逝者。因沈灵犀这层关系,她们也帮她做过不少白事。
沈灵犀从不摆师叔的架子,还经常带大家下山赚香火钱,金仙观上下都与她十分亲近。
一听见她说“有活儿”,四个坤道便知定与逝者有关,心中很是好奇,也不与她客套,坐下来与她一道用起饭食来。
师侄五人吃完饭,沈灵犀也把差事给她们四个安排得差不多了。
“待会儿不管谁来了,都别紧张,就照我说的做。只要成事,金仙观未来五年的香火钱,就不必愁了。”
沈灵犀顿了顿,又加了句,“说不定,还有人主动出钱帮你们给三清尊者修金身呢。”
四个坤道一听这话,眼睛登时就亮了。
年龄最大那个,名唤明安的坤道,拍了拍胸脯,“师叔放心,就冲着香火钱和金身,我们谁也不怕,坚决豁出去干!”
安妈妈从静思院出来,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发虚,眼皮子也一直在跳。
她去了前院,好不容易等到宣平侯沈济下朝回府,忙将沈灵犀的说辞转述了一遍。
安妈妈请罪,“奴婢自作主张,依了五姑娘的意思,让那几个坤道在府里作法,还请侯爷责罚。”
“无妨,你做的很对。”沈济满不在意地摆手,“就让那些坤道在府里四处做做法事,也免得府里因五丫头的出身人心惶惶。”
安妈妈稍稍放心下来,从前院书房告退,又回去了静思院。
静思院里,坤道们已经做完一场法事,正在收拾东西。
见安妈妈进来,明安上前揖礼,“方才贫道起了一卦,贵府东北方位有凶邪之兆,不如从那里开始作法,您看如何?”
“东北方?凶邪之兆?”安妈妈怔愣一瞬,随即眼底闪过几丝不屑。
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这些姑子为了能多要点香火钱,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都听道长的。”安妈妈面上笑着道。
她见四人里头,有个姑子新戴上了一具纸扎的面具,好奇指了指,“这位道长倒是别出心裁,我还是第一次见有道长做法事还戴面具的。”
明安笑着解释,“这是我们妙灵师叔,师叔得师祖玄清女冠真传,还请妈妈勿要见怪。”
安妈妈一听是“妙”字辈的,忙收起脸上的玩笑之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道长勿怪。”
她不知道的是,戴着面具的姑子,不是别人,正是沈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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