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今日,我们便交换生辰八字,待到八月丹桂飘香的时候,程家嫁女,皇家娶妃!”
皇后娘娘一锤定音,为程玉关和李勉,定下了婚期。
…
腊月三十儿,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家家户户大门前,不管是何营生的当家人,离家多远,此刻都回到家中。
当家人带着稚儿,用新桃换旧符,稚儿端着浆糊打下手,脸上都带着迎新年的兴奋。
也有勤快人,一早将旧符换下,此刻拿着梯子登高,为自家大门前,换上一对火红的灯笼。
今年挣了钱的,换上一对买来的精致的风灯,上面还有金漆描绘的喜鹊登枝,五谷丰登等吉祥喜庆的画儿。
没挣到钱。一家人也顺顺利利活过一年,又长大一岁,便是自己买了红纸,糊一对红纸灯笼,挂在大门口的屋檐下,邻居和路过的人看了,都要夸当家的手艺精巧,是个过日子的好手。
程玉关已经将伙计们的红包全部发放下去,昨日也已经彻底封账,只等初七开工,再行开箱。
一大早,程玉关和程琅两个,在大门口给父亲打下手。
父子三个,还像在程家村一样,自己换旧符,自己挂灯笼。
程留川登上梯子,举着新桃问歪不歪,程琅就故意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提示,只等父亲瞪起眼睛,程琅才终于不敢犯贱,老老实实配合。
程玉关将今年宫里发的灯笼提在手上,待新桃换下旧符,程留川伸手,程玉关才将灯笼奉上,挂在程将军府的门前。
将军府门口这条街,是一条南北大街,程家左右,自然也有勋爵官宦人家,在门口忙碌。
但是大多是下人在门前忙碌,只有程将军府,是一家人自己忙碌,让下人在一旁准备好梯子等工具,候在一旁。
没一会儿,可能是别府管家禀报,程家左右几家的当家也出来大门口,果然见程留川这个神威将军,龙禁军指挥,在亲自挂灯笼。
“程老兄真是侍上至诚,连御赐的灯笼都要自己挂。”
这条街本就靠近皇城根儿,因此住的人家,都有些圣恩皇宠在身上,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御赐灯笼。
此刻程留川亲自挂,就显得他们对上不诚一般。
特立独行的人,容易被针对,即使他并没有犯错。多做也是错。
程留川面对左右邻里的阴阳怪气,一边挂灯笼,脸上露出憨直的笑意。
“这人吃肉吃多了,便不觉得肉香。我们家泥腿子上来的,却还觉得肉香,诸位高邻不要见笑。”
这话就仿佛,他们沐浴圣恩多年,已经不觉得稀奇可贵,而程家初进京,对陛下圣恩,自然感激惊喜。
程玉关的说话方式,有时候也是跟程留川学的。
一脉相承的耿直噎人。
听见程留川这么说,左右邻居仿佛吃干馒头被噎住,瞬间说不出话。
接着,程留川又道。
“在程家村,一年到头清净无事,只能带着儿子女儿们,练武打拳。虽然在诸位看来,好像没出息,但是却总算是尽享天伦之乐。这不,进京之后,天伦依旧。”
“不像您几位,大人孩子各忙各的。我们家的孩子,恋家粘人,就这点儿出息。大节下的,不说去宴饮吃酒,反而要跟着我屁股后头忙碌。我换新桃,他们拿浆糊钉子,我挂灯笼,他们也非要围着看着。烦人的很。几位大人,见笑了。”
程留川的话,很有些得了便宜卖乖的模样。
京城繁华迷人眼,各自都有各自的兴趣所在,选择多诱惑多,难免心志转移,连亲情缘分也难免淡薄。
程留川这句话,简直是扎心。
他们也只有晨昏定省跟子女相处一些时间,平日里,都是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程留川这般,人到中年,还有孩儿跟随身后,这是成年男子最大的追求之一吧。
往程家来阴阳怪气的几个,最后都吃了一肚子憋气回去了。至于回去之后,如何折腾家里人,他们不得而知。
只此刻,程家门口得意的笑声,传出去好久。
待将新桃换下旧符,新的御赐彩绣灯笼挂上,下人们也将大门口上下里外,擦的一尘不染,程家大门口,仿佛重新焕发生机一般,看起来特别的新。
忙碌完,中午吃上一碗三十儿的饺子,程家年夜饭,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
程玉关在庖厨上并不精通。除了烤兔子。
常氏带着程玉关,捏了饺子,备了肉馅儿,最后看着程玉关捏出来的扁扁的饺子,常氏挥挥手。
“去吧,琅儿他们下午要去街上撒欢儿,你也跟着一起去。”
两个嫂子闻言,暗笑。
赵氏开口,“小妹且去玩儿吧。今年是最后一年松快了,翻过年,成了四皇子妃,整个皇子府过年的琐碎,都要你操心。可就再也没有做姑娘时的清闲了。”
程玉关这么个直来直去的脾气,最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因为她要的,已经自己挣到,多的她也不管。
程玉关这么个是非分明的性子,让相处几个月的嫂子已经完全放下戒心,诚心相待。
更何况,程玉关明年便要出嫁,出了门子,跟嫂子之间便更没有利益冲突。
况且程玉关又是板上钉钉的四皇子妃。
两个嫂子如今见程玉关,跟自己妹妹一般,并不像初次接触时的试探和保留。
赵氏笑着打趣程玉关,钱氏也跟着一起。
“就是,我当年在家时,也想不到,嫁人后这撑起一个家,要千头万绪。索性我嫁得老二,还不像大嫂还要走人情往来。小妹啊,你可是皇家皇子妃的第一人,以后,有的你操心的。这会儿,你就尽情享受最后的清闲年吧。”
两个嫂子说话,常氏只含笑听着,并没有开口训诫。
大过年的,便是说的不对,她也不会介怀。
因为,大过年的嘛。
程玉关就这样,被“赶”出府。
“小姐,咱们去找三公子吗?”
程玉关摇头。
“三哥是个念旧情的。此刻族人在京的,都接了家人在身边。三哥此时,只会去王勤他们那里去。我去了,他们只会尴尬。不去不去。”
流云闻言,想说什么,张开嘴却只叹了口气。
时过境迁,当时气的连连喘气的流云,此时再想起来,对王曹二人,只剩叹息,却没有了怒气。
“王公子和曹公子两个…”
流云不知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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