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迪耶剧烈的咳嗽了几下,右手扶在喉咙上,脸上写满了不舒服。
见状,一名侍立在旁的姑娘,立马上前,拉过他的左手,摸住脉门。这样子在赵让看来,和郎中问诊没什么两样。
很快,这名姑娘就松开了手,用西域话对海迪耶说道:
“主人,您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海迪耶这时也止住了咳嗽,摆摆手示意她退下,然后说道:
“我知道。看来我还是不该来这……”
随即又扭头对赵让解释道:
“按照你们大威人的说法,这地方晦气,跟我的八字不合!”
赵让能说什么?
他作为单夜国的大贵族,自是口无遮拦,百无禁忌。而海迪耶所埋怨的阿奇滋,也是黑街之主,这两人都不是赵让他们这些毫无根基的外乡人能招惹的起的,所以只是尴尬的陪着笑了两声。
海迪耶话音刚落,包厢的门突然开了。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海迪耶说“晦气”的阿奇滋。
“我说怎么刚才嗓子不舒服呢……”
海迪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仿佛知道阿奇滋会来一样。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刚才的话就是故意的。
阿奇滋并没有生气,并且也没有走进来。
他命伙计端来一个径直的双层铁桶,里面装满了冰块。
伙计将冰桶放在海迪耶面前后,一言不发,行了个扶胸礼后,就倒退着走了出去。
直到他全然退出包厢,阿奇滋都没有任何表示,甚至准备亲手关上包厢的门。
反倒是海迪耶先沉不住气了,用冰桶旁边的夹子拨弄着冰块,说道:
“来都来了,喝一杯又能耽误什么?”
阿奇滋关门的速度略微一顿,终于再度推开,大步走了进来。
刚才上冰桶的伙计,已经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海迪耶的正对面,伺候阿奇滋慢慢坐了下来。
姑娘给他倒满了一杯葡萄酒,正准备加冰块时,阿奇滋客气的谢过,但并没有要。
端起酒杯,在鼻子前绕了三圈。就像是从杯口中冒出,连成一道接一道的圆环,被他吸入鼻腔中。闭上眼,陶醉了片刻,阿奇滋这才将杯子靠近嘴巴,喝了一小口。
“你的手艺退不了!”
阿奇滋睁开眼说道。
还没付“青衫客”的房费时,张三就对赵让介绍过,剑,酒,和马,是海迪耶平生最为钟爱的三样东西。如果在这三样中还要排个名的话,那必然是酒第一,剑第二,马第三。因为酒是他自己酿的,剑是他和师傅学的,马场却是从父亲手里继承来的,只是在他手里发扬光大了而已。
自己投入的心血越多,说明对这件事就越是热爱珍惜。这三样中只有酒彻头彻尾都是海迪耶自己的心血,所以他把酒列在第一,无可厚非。
但阿奇滋一开口就说他的酿酒的手艺退步了,赵让不禁心头一紧……挪动身子往后坐了点,紧紧地靠在椅子背上,生怕这两人一旦动怒,双雄争锋,殃及池鱼。
好在赵让预想中的意外并没有出现。
海迪耶听到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反问道:
“你有多久没喝过我酿的酒了?”
语气十分温和,完全不像是死对头。
阿奇滋显然也没料到海迪耶这么问。
他方才那么说,只是为了争口气。毕竟在门口的时候,他就把包厢里什么八字不合听得一清二楚。
“有多久没见,就有多久没喝。”
他的回答,却是又把问题抛还给了海迪耶。
再没有弄清对方意图的情况下,这无疑是最为明智的回答。
海迪耶听后点点头,说道:
“那是很久了。所以退步的不是我的酒,而是你的舌头。”
他清楚阿奇滋并没有说谎。
二十多年的光阴,可以改变很多事。
但阿奇滋不会酿酒,所以他不知道光阴唯一不能改变的,是酒的香醇。
这种东西甚至还会随着岁月的累积而越来越好!
海迪耶说完,就有些落寞。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冰桶里逐渐融化的冰块发呆。
旁边的姑娘误以为他是需要,但夹起冰块的时候,却又被海迪耶拒绝。
“亲爱的朋友,我今天带来的酒,正是那一年酿造的。至于是哪一年,我想以朋友的脑子,绝对不会猜不到吧?”
这话说到一半,赵让才察觉海迪耶是在对自己说话,下意识的反问道:
“哪一年?”
海迪耶脸上落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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