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惨死,顿时震惊天下。凡有江湖客处,无人不在议论此事。好在四海游龙帮着实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太上河两岸的渔夫纤户,尽皆受其压迫艰深。得知被灭后,无不拍手称快,甚至筹钱给商十一建了生祠,日日祭拜,香火不绝。
也就是在这次之后,江湖传言商十一收养了一位父母都被四海游龙帮欺压至死的孤儿为弟子,这一下就是十五年。
在这十五年中,商十一出刀次数有限,但已不重杀伐,手段也不似当初那般残忍。死在他手下的,无一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并且为武道修为都不低于四品。最开始的那位“河伯”,更是登临日久的三品武道大宗师。
无门无派的逍遥江湖客,能凭刀达到如此修为,“刀王”之名不胫而走,越来越响,而他收养的那位孤儿,更是成了刀王弟子。
不过商十一将他的徒弟保护的很好,连姓名都不曾被外人知晓。如今好端端的站在面前,赵让反倒觉得自己很是荣幸,同时也也有些愧疚……
阳关中的事,虽然自己不是有意为之,但终究是因自己而起,给李雁云带来了麻烦。归根结底,人家算在自己头上,无可厚非,得认!
“李兄,当时事急从权,而且剑鞘的确是因故丢失,并非我故意嫁祸!我赵让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赵让这话说的情真意切,极为诚恳,但李雁云却丝毫不领情。
这样倔强偏执的人,一旦认准了对方是什么样人了,就很难改变。刚才这番话,听在他耳朵里,令他对赵让更加鄙夷……觉得这人真是虚伪到骨子里了,无可救药!
“云儿,你在和谁说话?”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竟在这声音根本传不出去的松桃山上四面八方的回荡开来。
“师傅,我找到冒充我的人了!就他,赵让!”
李雁云话音刚落,一位身穿麻衣脚踩芒鞋,鹤发童颜的老人似是悠忽一下冒了出来。
“云儿,为师怎么教你的?刚才赵公子已经向你道了歉,你怎么还如此咄咄逼人?”
李雁云显然有些惧怕眼前这位老人,不敢明着顶嘴,但还是小声嘀咕着,说道:
“他才没道歉……都是装……”
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光骤然落在他头顶上,转瞬又缩回了老人袖中。
这般训诫如风的刀法,赵让觉得足以和他父亲全力一击相媲美,但这老人却如此的轻松随意,似是做梦般,真实中带着虚幻。
惊诧之余,赵让反应过来李雁云称这位老人叫师傅,那他该当就是北境刀王,商十一!
“小子赵让,见过刀王!”
老人摆手笑道:
“什么王不王的,都是他们以讹传讹。赵公子你看小老儿这般模样,当得起‘王’这个字眼吗?”
赵让没想到这位成名已久且极为正派的前辈这样谦和,不禁敬意更胜,说道:
“前辈自谦了!”
商十一见赵让礼数周全,毫无世家子弟的纨绔轻佻,不由得也高看了许多。
想他刚出道时,也是少年意气,方刚血性,向来看不起这些所谓的世家子弟。现如今,在岁月长河中徜徉日久,那份锋锐渐渐收归本心,戾气不显。面对赵让这些小字辈,都是宽厚祥和。
“赵公子莫怪,我这徒儿未经世事,所以待人接物上欠了不少。说来也怪小老儿,收他为徒时,与他此时脾气秉性无二,便就传给了他。”
紧接着话锋一转,又问道:
“不过赵公子身为赵家长公子,怎的来了西域,这边近来可不太平!”
赵让自是不会名言自己的目的,客套的用“游历”一说敷衍过去。也不管商十一信不信,反正他徒弟不也是如此?何况以他的修为辈分,想必不会为此对赵让刨根问底。
“哦,原来如此,那倒是和云儿目的一样。赵公子可是要翻过松桃山去往上四国中的其他三国?”
赵让恭敬答道:
“正是。但小子在查干托洛盖中听闻山上有位厉害的刀匠,小子手中刀正好缺了,便想寻访一番,看看能否有幸碰到,求一把趁手好刀!”
不等商十一说话,李雁云却是先笑了起来。但被他师傅一瞪,立马就收住,低着头,静静站着。
“哈哈,可是一位老厨子告诉赵公子的?”
赵让大惊,说道:
“正是!前辈认识这位刀匠?”
商十一面露微笑,笑而不语。
赵让难以置信的说道:
“难道前辈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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