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距离时,严嵩远远便看见了守候在他家门前的众多官员,以及想要拜师获得其引荐的书生,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低声道:“走侧门,不要让他们看见了。”
“是。”外面的侍卫应道。
紧接着,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下,轿子掉头,从侧门进了严府。
“父亲,请。”
严世蕃抢先一步下了轿子,随后小心搀扶着严嵩。
“让人把他们都轰走,都聚在我家门口算什么事!”严嵩在严世蕃的搀扶下从轿子里下来,面带不悦地开口道。
“是,儿子这就叫人去办。”严世蕃应承一声后,便叫来管家,轻声吩咐几句后,管家出了门,片刻不到,严府门前的人群尽皆散去。
“让他们打点热水,让我泡泡脚!我有些乏了,你跟我到书房来。”
严嵩说完,便示意严世蕃跟上。
父子二人进入书房,热水早已打好,用金盆放置在胡床边,严嵩紧接着坐到胡床上,严世蕃见状连忙将父亲脚上的鞋袜脱下,侍立在一旁。
严嵩将脚放入金盆中,从脚底板传来的暖意让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彻底放松下来,积攒的疲惫也消除大半。
“父亲,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
“我是想让你帮我写一封信,我懒得动笔。”
听见严世蕃的问话,严嵩睁开眼睛,懒洋洋地回答道。
“父亲,您说,我写!”
严世蕃坐到书桌前,研好笔墨,铺上纸张,提笔欲写。
“这封信是写给胡宗宪的,毕竟他是我的学生,现在江浙战事正酣,我这个做老师的可不能不闻不问。”
严嵩说完,严世蕃便提笔在信筏上写下:“汝贞亲启。”四个大字。
紧接着便是严嵩念一句,严世蕃写一句。
“爱徒近来身体可好?自你担任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以来,我师徒已有两年时间未见,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最近为师经常梦见伱当初求学时的样子,东南剿倭局势皆系于你一人身上,还望不要过于劳累,要保重身体。军备钱粮若有不足的地方尽管开口,为师尽量替你补齐!另外,在内阁会议上,朝廷通过了改稻为桑的政策,待到来年就将施行,望大力协助。”
待到最后一字落下,严世蕃松了一口气,放下毛笔。
信筏上的字迹十分工整,清新飘逸,矫若惊龙,在入仕做官前,严世蕃的书法就已经颇具名气,甚至有富商愿意出五万两银子来买他的字。
“父亲,好了吗?”严世蕃见父亲又闭上了眼睛,便出声询问道。
“等等,再加上一段,倭寇不能不剿,不能全剿。”
严嵩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精光。
“父亲?”
严世蕃被父亲所说的话吓住了,脸色惊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提笔。
“写!”严嵩淡淡瞥了儿子一眼,带上了不容质疑的语气。
“是,父亲。”
严世蕃随后提笔将这最后几句话加上,将信装入信筏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只是看向父亲的眼神中多了些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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