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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卫湘君出去，史夫人对岳王后道：“正修堂那边，老身派人打听过。卫湘君那位师父郑乔生，都赞他医术高明，人品厚道，就是老实过了头，这才会遭人诬陷。有这么一位师父，徒弟能差到哪儿去？”

“那孩子心计……有些多。”

岳王后还是有些迟疑。

史夫人竟是坐了起来，“您就是找个能用的大夫，管她什么心计。只要能有喜信，便是她立了大功。”

岳王后：“……”

“我知娘娘，是怕又失望一回。”

“难不成真要死马当活马医？”

岳王后眼睛不自觉湿润了。

入宫多年没能生育儿女，早成了岳王后心中摆脱不掉的负担。当年她也曾到处求医，却屡屡失望。

这二年，岁数大了，她已然快绝望……

“夫人，福慧郡主驾到！”

外头有人禀报。

“此事不必跟她说。”

岳王后忙叮嘱。

没一会，福慧郡主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她们说，娘娘在夫人这儿！”

福慧郡主一进屋，便靠到岳王后身边，“娘娘替我做主！”

“谁又欺负郡主了？”

史夫人吃了一惊。

岳王后一脸好笑，拍了福慧郡主后背一下，“谁敢欺负她呀，左不过跟无咎置气。还不跟夫人见礼！“

“不敢，该当老身见礼！”

“福慧见过夫人！”

福慧郡主走到史夫人床榻边坐了，少不了又撒几句娇。

“说呀，到底谁让咱们郡主受气？”

史夫人不放心地问。

虽是出身帝王家，这位郡主也是小可怜。出身之时，她生母便没了。前太子又早早病逝。这孩子还没学会走路，便被交给岳王后抚养。

少不得从国主到岳王后，再加上史夫人，都将福慧郡主当成掌上明珠。

“卫湘君嘴上与无咎撇得一干二净，可到如今还缠着他。听说今日公审，岳家军也插了手。”

岳王后本是心事重重，听到这句，也不知该哭还是笑，想了片刻道：“主上之意，过了冬至，便为你们订亲。我们福慧喜欢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只要本宫在，总不会让你吃亏。”

“我知娘娘对我好。福慧便请娘娘做主，把那蒋氏放出来！”

岳王后吃了一惊，“你管这事做什么？”

“卫湘君太欺负人了。蒋氏是瑶珠的母亲，我曾见过一回，看着是个本分的。卫湘君故意想要害她。反正我答应瑶珠，会帮她撑腰。”

“此事，你就不要管了！”

岳王后摇头。

“冯内官说，案子乃是主上答应卫湘君重审的，主上不好说什么。只有娘娘能为我做主。”

“冯内官……”

史夫人看了岳王后一眼。

“主上点了头的事，本宫怎么敢说一个‘不’字？”

福慧郡主嘴撅得老高，好一会后道：“卫湘君未免嚣张，居然在主上面前进谗言。”

卫湘君便在这时走了回来。

“你来做什么？”

福慧郡主几乎从床榻上蹦起，快步走到卫湘君身边。

卫湘君也没想到，里头多了这一位，自觉今日晦气，却还得恭敬地朝慧郡主俯身见礼。

福慧郡主哼了一声，“我今天才知你有多厉害，瑶珠他娘都能被你扔进牢房。这日后咱们见着你，还不都得躲着走！”

原来，这位是打抱不平的。

“蒋氏多行不义，将她扔进牢房的，是她自己。”

“我头一回见你，便看你这人阴得很。”

“郡主过奖！”

卫湘君太过淡定，惹得福慧郡主更火起，“我再说一遍。别想打无咎的主意。不然……”

“福慧该回书院了。眼瞧着你要订亲，回头让先生们多教些持家之道，免得嫁为人妻，让人说咱们赵氏不会教孩子。”

福慧郡主怔住，看向岳王后。

还是史夫人让人扶着下了床，走到福慧郡主跟前，“郡主今日能来瞧老身，老身心里高兴。娘娘之意，也是有道理。这几日便回书院，老身的身子再好些，便去看郡主。”

福慧郡主好一会没有说话，直到最后，才一脸委屈地告退。

卫湘君一直瞧着福慧郡主，方才她转身之时，眼中似乎噙着泪光。

“老身那药，可煎好了？”

史夫人看向卫湘君。

“回夫人，再过半个时辰便能端上来。小女已然和她们说了，今日用上两服。”

卫湘君本就想走，“小女不敢打扰娘娘与夫人，这便告退了！”

“卫大姑娘上回跟娘娘说，想要当太医。”

史夫人忽地问了出来，“这主意可拿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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