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她就是据说被我师父害死的……珍珠。”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珍珠她娘跌跌撞撞跑到女孩旁边,从后头一把将她抱住,“我的儿!”
只见那女子一脸漠地坐在那儿,没有任何反应。
“你怎么还活着?怎么活着?”
珍珠她娘又是哭、又是笑,不停地摸着女子的脸。
而另一头站着的刘二,瞬间僵住。
“你还记得,她是你女儿?”
卫湘君在旁边问道。
珍珠她娘哪顾得上别的,喃喃道:“我的珍珠活下来,她没死……”
“小女今日请乡亲父老做个见证!她就是刘家那个据说被我师父害死的女儿。”
卫湘君才不管高台上的人,朝着百姓大声道:“请问,我师父到底有没有罪?”
“小的便是南门巷的,与刘家是街坊,从小看着他家一双儿女长大,她果然是珍珠!”
“郑大夫受冤枉了!”
卫湘君又走到珍珠面前,“珍珠,害你之人……”
没等卫湘君把话说完,珍珠她娘转头跪到她面前,抱住她双腿,“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珍珠既是无事,我们不告了,这就带孩子回家!”
“既然苦主活着,此案已了,都散了吧!”
京兆尹说着话,便要拍惊堂木。
“且慢!”
卫湘君一抬手,“大人,这正修堂是否还于我们?”
“来人,去拆封条!”
“那蒋氏之事呢?还没弄清楚呢!”
“你跑什么?”
边上突然有人吼道。
原来刘二趁无人注意,已经挪到了角落,明显想要溜之大吉,不料被近处几个壮汉合力按在了地上。
“娘,我不想死!”
听到刘二求救,珍珠她娘立时扑过来,先是要将人拉开,后头见拉不动,抱住其中一个壮汉的胳膊咬了一口。
那人哎哟一声,到底松了手。
边上大概是壮汉的娘子,见自个儿夫君吃了亏,扯住珍珠她娘头发,劈头盖脸抓了过去。
最后还是衙差上来,将两方拉开。
这会儿珍珠她娘又扑在儿子身上,“谁敢欺负我儿,老娘跟他拼命!”
卫湘君摇摇头,看向无动于衷坐在那儿的珍珠,“你这伤是谁打的?”
“……蒋氏。”
珍珠声音干涩地回道。
“她为何打你?”
“蒋氏对下人刻薄,一点不顺意,便会动手。那日我为蒋瑶珠端水净面,蒋瑶珠说了一声‘烫’,蒋氏立时拿了一块镇尺砸过来。我当时躲过去了,不想竟惹恼了蒋氏母女。她们叫仆人把我扔到外头雪地上,用木杖打我,还说打死为算!”
珍珠木讷的脸上,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
“谁救了你命?”
“郑大人!”
“你后头又是被谁扔到了乱葬岗?”
珍珠突然停住。
四周安静,都等着听她说出真相。
有百姓等不及地问,“可是你这哥哥要你性命?”
“珍珠,不成啊!”
珍珠她娘跌跌撞撞地过来,竟对着自己女儿跪下,“日后回了家,你兄嫂必会好好待你。娘只有你们一双儿女,少了谁,都是要娘的半条命。”
珍珠:“……”
“大人,都是误会!当日珍珠是没气儿了,谁都没想到她还活着。我家贫寒,是妾身让我儿去乱葬岗埋了他妹子。若是有罪,都是妾身之罪。卫大姑娘所说的未必是真,没人背后唆使咱们。”
珍珠她娘死死攥着珍珠的手,压低了声音,“你若害了你哥哥,娘便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这一回,珍珠抬起头,和她娘对视许久。
卫湘君清楚地听到那最后一句,心里不由冷笑。
“……没人要我性命。”
珍珠说出这句时,嘴唇都在哆嗦。
“不是这样的!珍珠你同我说过,蒋氏怕你活着,会露了她的底,买通你嫂子,让他们把你赶紧弄死!”
碧雪快步上前。
“碧雪,你不要再胡说了。珍珠当日为何要去蒋家,还不是你容不下她,在姑娘面前总说她坏话。如今你过得好,就饶她一回吧!”
“你……”
碧雪被气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卫湘君抓住了碧雪的手。
当日她救下珍珠,又让碧雪带人藏起来,为的就是为师父洗刷清白。
不管怎样,这回郑乔生全身而退了。
至于别的,卫湘君最多是再失望一次。
“郑乔生之案已结,退堂!”
郑乔生抹了把头上的汗,“湘儿,回去了!以后这官府,咱们一辈子不来。”
“大人方才都听到了吧。刘田氏说,无人唆使刘二行凶。真是好笑,我都没问是不是蒋氏教唆,他们倒自个儿认了。”
卫湘君死死盯着正要下去的京兆尹,“主上当日恩准,要把前因后果查得一清二楚。这会儿还有疑点,几位就不管了?回头我还要进宫谢恩,你们觉得,我该怎么禀报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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