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正修堂前几日被封,连郑大夫都不见了,我还在想,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台下又有人接过话。
“几个时辰前,就在京兆尹衙门,郑大夫被诬治死人命,判了砍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白了便是正修堂太招人眼。而郑大夫又不肯将它拱手相让,才引来杀身之祸。”
卫湘君站起身,在包间里来回地踱步。
虽说那每一个字,都是她写出来,可听在耳中,心绪依旧难平。
“叫冯保的太监,不过是宫中伺候主子的奴才,竟也仗势欺人,为了帮他干儿夺下人家产业,还将手伸进了衙门。凭他一句话,就要害人性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话一出,台下更是议论纷纷。
有人突然间冲上戏台,一把薅住袁先生的领口,“好大胆子,居然诋毁朝廷的大人们!”
与此同时,春风楼里,涌进来几十号衙差。
大家伙全都惊住。
袁先生并不慌张,这头被人绑了,另一头却冲着下面道:“各位,在下虽是个说书的,也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不得今日我便去牢中陪郑大夫了,山高水长,来日再见!”
卫湘君望向下面,紧紧咬住了唇。
看来有人已等不到晚上,急着动手了。
“来人,将她抓了!”
包间的门被人踹倒。
“各位,咱们来这儿是为听书,这是做什么?”
掌柜赶紧上去拦。
“这女的乃是朝廷要犯,我等受命前来捉拿。”
领头的一个衙差哼了一声,“女扮男装,必有鬼祟!”
卫湘君也明白,上回望风岭没弄死她,有人不会罢休。今日被盯上,倒不奇怪。
“可是冯太监那干儿那日暗杀我不成,又派你们捏造罪名?”
卫湘君猛地将手边茶盏往地上一扔,趁着四下被惊动,大声道:“各位,在下便是卫大奶奶之女。今日是我拜托袁先生,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我知有人想要一手遮天,更知今日被带走,凶多吉少。到时候少不得官官相护,我连话都不能说了。小女别无所求,便请大家伙把今日看到的、听到的全传出去,让天下人知道,我师父是含冤被害,他日我们师徒踏上黄泉,便无遗憾了!”
“还不把她嘴堵住!”
“不许碰我,我自个儿会走!”
卫湘君喝了一声,推开挡着她的掌柜,抬脚便往外走。
一时,春风楼里鸦雀无声,都朝着卫湘君这边在瞧。
卫湘君昂首挺胸地往楼梯下走,目光落在戏台上,冲着已被五花大绑的袁先生抱了抱拳。
“还不下去!”
有衙差竟从后面推了卫湘君一把。
“姑娘……”
被绑在后头的掌柜才刚喊出来,有人已从楼梯上飞起,随后重重落在下面一张方桌上,吐出一口老血。
而此时,差点摔下去的卫湘君被人攥住了胳膊。
瞧了那人一眼,卫湘君只等站稳,拍开了他的手。
“将那几个都绑了!”
秦轼之从上面下来,笑着一指卫湘君,“一天没看住,就给我闯祸!”
卫湘君还没回应,边上有人咳了一声。
二楼连廊上,秦轼之笑了半天,道:“这几日军营忙得很,顾不上你这头。想不到啊,你还来了这一出。”
“我师父被提审,才三日便定了案,冯保一句话就要杀人,只等着国主下朱批。我师父都快没了,秦公子以为,我能如何?”
“蓟北这帮当官的都这么勤快了?”
秦轼之眉心一挑。
卫湘君不答,眼中尽是冷意。
“卫姑娘,不如明日去府衙击鼓鸣冤,我等随你一同前往!”
有人在下面叫道:“京兆尹不管,咱们便去刑部;刑部不理,大家伙陪你去王宫。一块告御状去!”
方才衙差们全被撂倒在地,大家伙早已群情激愤。
“这可就过了啊!若是闹大,你便是煽动百姓造反,汉乡侯府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秦轼之上下瞧瞧卫湘君,“随我来吧!”
也不知道秦轼之要带她去哪儿,反正好过被人送入大牢。
卫湘君正往前走,掌柜跟了过来,“姑娘,方才救你的那个,瞧着像李道长的小徒弟。”
“回头记得,拿二百两给他。”
卫湘君说了一句,掉头看了一眼。
徐启还站在楼梯上,正朝着她这边望着。
这人无处不在,卫湘君已然习惯,就是他伤口应该还没好,方才那一脚,伤人也伤了己。
“再拿些蛇咬解毒丹给他!”
卫湘君收回目光,正瞧见秦轼之推开了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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