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案要先转印到皮肤上,再用针头刺入一个个小孔注入色料。陈小音说不痛,跟蚂蚁咬一样,可能每个人的痛感不同,即使敷了麻药,梁蝉还是能感觉到每刺入一下,有清晰的疼痛传来。
随着痛感越来越密集,图案也就深深地纂刻在皮肤上。
两个高考完就跑去文身的女孩,在当晚的聚餐上只能喝饮料吃清淡的菜,因为一周内要忌口。
说好的不醉不归成了泡影,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碰杯畅饮。
陈小音搂住梁蝉的脖子,靠在她肩上问:“我看到你的文身了,蝉是你的名字,很好理解,那几根线条是什么意思啊?我没看明白,不过怪好看的。”
梁蝉把问题丢给她:“你猜。”
陈小音没喝酒,被包厢里的氛围感染,脸上呈现出微醺的状态:“我猜啊……我猜不出来。要我说,蝉就该待在树上,你应该再文一棵小树。”
梁蝉但笑不语。
坐了会儿,她要上洗手间,问陈小音去不去。
陈小音摆头,松开勾住她脖子的手,放她离开。
作为同桌,她能感觉到小蝉很多时候不开心,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人这么不开心,总归是不好的事,所以她识趣地没有问过。
梁蝉从洗手间出来,在走廊上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胡蓓姿上一秒还在跟身边的同伴说笑,冷不丁撞见几个月不见的梁蝉,脸上的笑霎时凝住,转换成浓浓的厌恶和讽刺。
“你怎么还没死啊。”胡蓓姿喝了酒,积压已久的怨愤卷土重来,指着她的鼻子恶语连连,“既然从我的世界消失,就麻烦你消失得彻底一点,别他妈总在我眼前晃悠行不行?一看到你的脸,我就会想起你那个不要脸的妈,杀人放火的爸。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梁蝉,故意恶心我,让我不痛快!”
梁蝉过了一段清净平缓的日子,几乎快要忘记那些令她痛苦不堪的回忆,胡蓓姿的话轻易勾起她的噩梦。
她浑身筛糠一般发着颤,转身欲走,被冲上前来的胡蓓姿一把攥住。
“你给我站住!”胡蓓姿从上至下扫视她,冷笑出声,“看来你妈死前教了你不少勾引男人的招数,金主这么舍得给你花钱,他老婆知道吗?”
这话暗含梁蝉被有钱男人包养当小三,引得她身后的同伴露出鄙夷的笑。
梁蝉拧动手腕,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放开。”
“我就不放,你能怎么着?”胡蓓姿掐住她的下巴,目眦欲裂地控诉,“你妈不知廉耻破坏别人的家庭,你爸杀了别人的爸爸,梁蝉,你见了我怎么可以这么坦然?你就该跪下来忏悔求我原谅,你就该给我妈磕头道歉!”
梁蝉的下巴被掐红了,留下几道深深的指甲印,她忍着痛说:“我跪下来求你原谅、给你妈磕头道歉,你能从此放过我吗?”
若是这样就能两情,她可以照做。
胡蓓姿眼眶聚满泪水,恨得咬牙:“不可能!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梁蝉苦笑:“那还说什么呢?”
陈小音在包间里等了一会儿,没见梁蝉回来,放心不下出来寻她,却见一群女生扯着她往电梯里拖,其中一个女生拽住她的头发。
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陈小音吓一跳,大叫着拔腿冲过去,还是晚了一步,电梯已然关闭下行。
她拼命按电梯按钮,一点用没有。
脚踩到一件凸起的东西,她低头一看,是梁蝉掉落的手机。屏幕刚好在这一刻亮起,显示一通电话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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