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能够领会家中尊长的教讳,阳羡裴也必不会言而无信。”
姚氏不哭了,她在怒吼。
“这么说你们阳羡裴,是根本不愿认我江都姚这门嫡亲?”
顾氏瞥了姚氏一眼,“痛下杀手”:“我阳羡裴,何尝与江都姚联姻?”
“呵,你们可真是放肆,你们能欺我江都姚,难道也敢欺江东贺么?”
瀛姝差点要笑场,喉咙都在颤抖了,但被她家阿娘用力掐了下手腕,瀛姝拼命忍住。
“我敢啊。”蓬莱君笑了:“姚女君不会不知道我的胆量吧?我连西豫的君帝都敢讥嘲,连当今的的虞皇后都敢反抗,江都姚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为何不敢欺凌。”
姚氏:……
王青娥一听大事不妙,赶紧的以头抢地:“我愿听从顾女君教诲,还望顾女君宽限我阿母口不择言。”
温氏的脸直接黑了。
这是什么蠢东西,人家说的是让我教育你,结果你直接说要去听人家的教诲,还把你的生母安了个口不择言的丑名!!!
蓬莱君微微一笑:“江都姚原本就不足为道,中品之族,让嫡女为姬妾的家族,况怕也只有江都姚能干出了,我还了解到,姚女君是献策人之一,是你先提出要把你的侄女送予他姓为妾,四娘不将你放在眼里,当众与你绝裂,还算有救吧。”
王青娥又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蠢,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硬生生的喝回来也是多开罪个人,在王青娥看来,日后她坚实有力的后盾既不是琅沂王也不是阳羡裴,更不可能是江都姚,必须是江东贺,但想要被江东贺照庇,第一步是要嫁给裴瑜,为了达到目的,王青娥还哪顾得上姚氏的面子,但她却在暗地里恨毒了瀛姝,盘算着要怎么利用贺夫人除掉瀛姝这颗眼中钉。
瀛姝从不怕树仇,也清楚就算她什么都不做还是拦不住王青娥对她的报复,她甚至能未卜先知,王青娥嫁去裴家后日子不会好过,因为她必会和裴珷的妻子刘氏狼狈为奸,卖力挑拨裴瑜和高堂离心,裴珷早被裴家放弃了,裴公甚至亲自给予了裴珷“跋扈无德”的恶评,要知道这是个先以风评和出身获得入仕资格的时代,一个被家族亲长给予恶评的子弟,根本就无望获得入仕的资格。
裴瑜除非真打算为了王青娥自毁前途,否则势必不会放纵王青娥忤逆高堂亲长。
瀛姝太了解王青娥了,此时,当和阿母从般若居去到无忧苑,当阿母很温柔的“责备”她不该出头时,瀛姝就直说了她的看法:“阿母可是担心我把四姐得罪得太狠,四姐日后会向贺夫人进谗言,挑拨得贺夫人也把我当成眼中钉,把我除之而后快?四姐的确有这样的心思,但不管我今天有没有出头,她都不会打消这念头。
贺夫人可不是裴瑜的亲姑母,怕是连裴瑜长什么样都记不清,四姐以为她和裴珷那妻室一样,能轻易讨得江东贺氏的欢心,可裴珷的婚事,听从的本是江东贺的安排,刘家是贺姓的狗腿子,无论裴珷入不入仕,刘氏都不会受到贺家人的苛责。
四姐能一样么?裴瑜但凡被亲长所恶影响了前程,贺骁这个当舅舅的定然会喝斥四姐,迁怒四姐不知孝敬高堂,连累了裴瑜,四姐以为她嫁给裴瑜后,得了江东贺为倚仗就能耀武扬威,她未免也太愚蠢。”
“江东陆、顾二姓,根本不惧江东贺,我难道还会被四娘一个小辈欺压?但帝休你入宫后,毕竟品阶在贺夫人之下,要受她辖制,我们谁都鞭长莫及,我知道你不是个鲁莽的孩子,但我仍然希望你能更谨慎些。”
“阿母以为,蓬莱君今日为何走此一趟?”瀛姝笑问。
陆氏叹了声气:“因着裴瑜的行为,阿顾觉得亏欠我,又虽我从未与她说起过妯娌间的这些矛盾,但顾、陆两姓本为世交,阿顾早知道二房在盘算我们三房的私产,她今日来这一趟,也是为了彻底断绝姚氏的念头,让你祖母知道,她虽答允了让四娘进门,但无论是阳羡裴还是江东顾,认的只是琅沂王为姻亲,绝不会和江都姚来往。”
“蓬莱君是外人,都这样的替阿娘着想,我怎能对自家的事漠然不顾?”
陆氏说不过瀛姝,也只能作罢了,只暗暗的下决心,原本她从来没有过别的心思,一贯懒得过问族务,由得姚氏见缝插针在族人面前立威,姚氏母女既然欺人太甚,难道她还要一直让女儿为她在家里的处境烦忧不成?日后少不得也要协助长嫂多多的理问族中内务了,至少不能再眼看着姚氏耀武扬威。
而蓬莱君,在王家大宅狠狠数落了一番姚氏这个未来亲家母后,回到自家,面对的却是长媳刘氏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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