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到来生,却等到了时光逆流,回到了少年时。
瀛姝未嫁,一切的险患虽成伏笔,但还没有发生。
“南次,我们先不谈前生的恨事。”瀛姝说:“我眼看就要入宫了,怕是且有一段时间难得自由,我身边的婢女,丹瑛也有前生的记忆,我在宫里难把指令传达给她,只好通过你代传,因此入宫前我会交代阿娘,把丹瑛的身契先交予你,你收容她在鬼宿府,丹瑛虽忠心可靠,却没长那么多的心眼,我怕她知道的内情太多,反而会有压力,所以你是重生的事最好也瞒着她。
至于白川君是否重生,你千万莫去试探,他应当不会妨碍我们,我四姐心虽狠,脑子却蠢,前生她死得太早,后来发生的事她一件不知情,也可以先放任不管,我现在还怀疑贺朝夕也重生了,你略提防着就是。
另外还有一个人,你务必留意。”
南次略稳定了一下情绪,他太熟悉深谋远虑的这个瀛姝了,少女历经了磨难成长之后,就是这样子处变不惊,南次实在习惯了瀛姝为谋主,由他在侧配合,因此他点着头,语气温柔:“你说。”
“田石涉。”
“他不是心月狐麾下的将领么?”
田石涉现在还不是将领,因为四皇子司空月狐此时还未下战场,田石涉不过是投靠四皇子母族的一介寒门子,类似于徐州简氏的部曲,但正是这个人,前生逼死了瀛姝。
瀛姝微垂下眼帘,睫毛挡去了眼睛里流动的情绪:“现在的小人物,将来却成为天下这个棋盘上至关重要的棋子,我记得他有一个走失的阿妹,后来成了四皇子的侍妾,却被未来的心宿妃梁氏活活烧死,四皇子于是彻底冷落了梁氏,梁氏竟又纵火自焚。”
“如果田石涉也重生了,他应当会找到他的阿妹,避免再次被梁氏所害。”
“后来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我其实知道了田石涉的妹妹原本栖身何处。”
“你说。”
“田氏女现应在泗水,她走失后,为一家好心的农户收留,将她认作养女,奈何农户夫妇二人因病过世,田氏女又成为了孤女,被卖去给泗水的一个小商贾为婢女,怎知田氏女那主家又败落了,她再次被发卖,才有了后来的一番‘机缘’,我还知道梁王妃本不是一个暴戾的主妇,对田氏女的嫉恨多少是因为有人在其间煽风拱火,后来,梁王妃的自焚也是一场阴谋,她根本不是自焚,应当是被司空北辰令人害杀的。”
“司空北辰?”南次不由冷笑:“我明白了,他表面上虽然信任心月狐,看来也极其忌惮心月狐有上蔡梁这么一门岳家,他害杀梁氏,就是为了让心月狐与妻族反目成仇。”
“他连你都忌惮,更何况心宿君?”瀛姝神情未改,但语气也是冷森森的:“当初他留下心宿君,表面上给予信重,不过是为了利用心宿君继续牵制二、三两个亲王,毕月乌有江东贺撑腰,角木蛟有长平郑保驾,司空北辰不敢动也不能动,直到后来,在我们的一番运筹下贺、郑二姓势如水火,而且将毕月乌和角木蛟都视如了弃子,司空北辰的皇权得到了稳固,他终于能够使计斩断心月狐的一条臂膀了。”
“我知道了,我会暗中盯着田石涉兄妹。”南次一笑:“瀛姝,你应当不会再纵容司空北辰登位了吧?”
“那是当然。”瀛姝抬起下巴,很灿烂的笑容:“不管陛下多么看重他这个嫡长子,这一世我也绝对不容司空北辰占这么个大便宜。”
“父皇当也没想到司空北辰登位之后,会自断手足。可要是司空北辰仍然娶了卢氏女为他的太子妃……”
“无妨的。”瀛姝笑容不改:“那一世范阳卢之所以愿意巩固储位,不是因为婉苏成了司空北辰的太子妃,而是因为范阳卢也意识到了陛下要传位给嫡长子的坚定信念,因此最关键的是陛下的想法。范阳卢跟我们琅沂王一样,他们虽为八大权阀之一,但仍然以江山社稷为重,这个家族不是我们的敌人,婉苏更加不是我的仇敌。”
“可,你应知道,司空北辰对卢三娘并无半分情意。”
“所以我会想办法‘机缘巧合’的捣捣乱。”瀛姝说:“婉苏这么好的女子,司空北辰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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