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先去回我母亲,我随后就来。”顾晗书说。
“茶豆,这些日子,你让人看着些沈府的动静。”
“是,世子。”茶豆回话。
“废物!连个人都拦不住!”杨世林将今早没有呈上去的折子甩到地上。
今早陛下圣意已决,出兵瀚海,由薛德明挂帅,势必要收复失地。
“首辅大人息怒啊。”邓长春劝说,“敬和长公主回宫,实在是防不胜防啊。”
严纶出声,“一个女人,那么多追兵,没有通关文碟,就凭自己和陪嫁的几个亲信,怎么可能躲过追杀,定是有人在背后助力。”
杨世林冷哼一声,“顾道早就安排了人去庆国寻长公主,我的人过去时,敬和长公主已经失踪了,没想到还是让他们快一步,先找到了长公主,摆了这么一道。”
“沈次辅今早可是出狱了?真是白费了一番周折。”严纶说。
邓长春听见沈知蕴出来了,眼眸一亮,又说,“不如让沈大人来与我们一起商议?”
“我已经让人去叫过了。”杨世林说。
“不去。”沈知蕴说。
杨世林的小厮愣住了,“次辅大人,这可是首辅大人叫小的来请您啊。”
沈知蕴红着眼睛说,“那就请如实禀告首辅大人,我家中遭变故,心力不济,如今也正被停了职,恐怕近期都无法再帮首辅大人处理朝政了。”
“沈知蕴的母亲今早病故了。”杨世林说。
在座的人都大惊,严纶说,“突逢此难,确实近期都难以再尽心了。”
“那沈大人可知敬和长公主的事情?”邓长春问。
“他在诏狱关着,消息闭锁,一出来就回沈府挂起了白幡,这瀚海一事,他恐怕还没来得及打听。”严纶说。
邓长春叹,“也是。陛下下令让薛老将军出征,点兵二十万,这打仗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户部银款立马就拨了下去,不敢懈怠。”
“沈侍郎沈平山今早还没上朝?”严纶奇怪的地问。
邓长春嗤笑一声,“自从沈次辅入狱,他父亲怕惹祸上身,一直称病,都好几天了,也不敢去朝廷上,怕被卷了进去。”
“沈平山不如他儿子啊!”严纶感叹道。
“行了,不要再论这些没用的了。”杨世林打断他们。
“薛德明的兵权是已牢牢在手了,多说无用,沈知蕴待罪之身,不用管他了。”杨世林说。
严纶颔首,“大人,兴许我们还能扳回一局。”
杨世林看他,“你说。”
“学田的事情可还在我们内阁呢。”邓长春说。
杨世林想了想,“南设学田,确实拖了太久,等点完兵,估计陛下就要催这事了。”
“南下时,正是收揽地方官的好时机。”邓长春说。
严纶不屑,“地方官的拥护,于我们现在不过是杯水车薪。”
“非也,谁说要真的收揽人心,能在地方上根基深厚的,哪个不是与朝廷上的家族有着联系,若有把柄,便不是他一个地方官的把柄,那是上面放纵他。若无把柄,便造些把柄出来。”邓长春解释说。
“你说得容易,兼顾学田,又能抓住人小辫子的,谁能有这城府?”严纶觉得此事不可行,学田一事是个大事,经不得这样三心二意。
“那便不用兼顾学田。”杨世林说。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严纶诧异。
“内阁派两拨人,一拨人处理学田要务,一拨人假借学田之事经过各州县,拉拢势力。而且此番南下,途径多个州县,沿路上,还需散布些谣言,三人成蛇七人成虎,败坏薛德明的名声。”杨世林说。
“若是分开行事,确实可以一试。”严纶说,“那大人心中可有人选?”
邓长春自谏,“大人,我是白衣出身,背后无世家,我去做那笼络人都事情,便不必担心被人反将一军。”
杨世林点头,“可。”
“学田还需沈知蕴来,他在学生中有根基,齐慎明回了崇州,相必也不会让他学生在崇州为难。”杨世林说,“瀚海一事我们已经失了势,学田不可有差错,务必要妥帖,这事还是让沈知蕴去办我才能放心。”
“可是沈次辅如今不是被停职了吗?”严纶问。
“兵都出了,打仗之名都找了,何不让这正义之师再正义些?”杨世林心中已有了打算。
“虽然兵权给了薛老将军,但你如今被停了职,还需小心些,不要太显眼。”顾道在饭桌上说。
“是,父亲放心。”顾晗书应声。
“心中谨慎便可,面上要坦坦荡荡,才叫人觉得心里没有鬼。如今局势已定,薛家军在瀚海招风,我们顾王府在京城招风,还是要低调些。”顾道说。
韩宝婷给顾道夹了片鱼肉,“儿子刚回来,还停的职,他想不低调都难。”
“你过些时候不是要出京去你娘家侄女的婚席吗?带上小书,让京里的人不要再盯着他了,出去放松些玩玩。”顾道夹起鱼肉,嚼了嚼说。
“可小书如今罪名未洗清,贸然出京恐怕不允许吧?”韩宝婷问。
顾道摇头,“那些罪证本就是权宜之计,虚虚假假,做不了证据。有个薛家子奶妈的闺女,身份关系是麻烦了些,但如今局势已定,内阁那边估计是不会再揪住此事了。陛下让他出诏狱暂且停职,也不过是个缓冲,就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了。”
“而且推沈知蕴入狱的那些信件,那信纸的材质考证一下,便知是出自江南,庆王如何用我盛国的信纸给他传信,那才是假的不能再假的物证,不过是邵指挥帮我们拖着不上报,关着他沈知蕴罢了。”顾晗书补充说。
“这样说来,那些信件都是从他家书房里找出来的,他要拉我下狱,又故意留下东西让我们反咬他一口,把他也拉下牢来,应该也是不想与我们撕破脸皮,怕惹怒了王府,那便不会再揪着那个戏子不放了。”顾晗书给韩宝婷解释。
韩宝婷这才放下心来。
“母亲不必担心,过些日子,陛下就不会让我停职了。”顾晗书说,“父亲说的对,确实该避避风头,我陪母亲出趟远门,家中和朝廷之事,就辛苦父亲了。”
顾道颔首,“吃吧,这一桌子美食,你刚从诏狱回来,吃完好好去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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