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清亮,不躲不避,字正腔圆,“是我做错了事,我差点害了糖糖,我会和她亲自道歉,祈求她的原谅的。”
他郑重说:“爸爸,你放心吧。”
卫行云似乎再次被说服了,拍了拍卫应寒的脊背,没再说什么,“快写作业吧,写完我们去洗漱睡觉,明天早上送你去学校。”
卫应寒点头,“好。”
他伏下身子,继续写作业。
卫行云又看了一会儿,确认卫应寒没有受到影响,这才起身去行李箱里收拾两人的睡衣裤和明天要穿的衣服鞋袜。
而卫行云一走,卫应寒就停下了写字的手。
他目光定定,分明是在看本子上的字,却毫无焦距,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眼瞳,暗得让人心惊。
道歉?
忏悔?
祈求原谅?
卫应寒在说这些词的时候差点要笑出来。
他怎么可能会对那个小家伙感到愧疚,他因为她断了一条腿,在卫行云面前受尽了冷漠和斥责,这大半年来一直背负着“残忍、可怕”的标签,被排挤,被针对,那些从前他看不起的人都可以肆意嘲笑他。
卫行云痛苦,他比卫行云还要痛苦。
他会为此感到愧疚?
卫应寒的嘴角勾出了一抹狞然的笑容。
怎么会呢。
那个小家伙,怎么配呢。
他不是来道歉的,他是来向她讨要这大半年来积累的痛苦的。
卫应寒目光微转,看着身后低头忙碌的卫行云,冷漠喟叹。
真可怜,被那可笑的愧疚折磨得夜不能眠,简直可笑至极。
“差不多了,小寒,明天你就穿这套衣服去上学可以吗?”卫行云指着床上配好的衣服道。
一眨眼,冷意散去,卫应寒抿笑乖巧点头,“好。”
卫行云也笑了笑,“做作业吧,我先下去洗澡。”
“嗯。”
房门打开又关上,卫应寒扔了手中的笔,揉着手腕合上了作业。
夜深了,大家都在洗漱洗澡准备睡觉。
白棠洗完澡,穿着小恐龙连体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嫩嘟嘟的脸蛋又粉又润。
但往常洗了澡就直奔小床的白棠,今天破天荒的白凛的床上爬,手脚并用,一蹦一跳。
不过很可惜,这里的床太高了,白棠拽着被子也爬不上去。
她累的气喘吁吁,只能求助白凛,“爸爸……”
白凛忍着笑抬头,放下白棠明天要穿的小衣服,走到另一边抱起她,“今天这是怎么了,想和爸爸睡?”
白棠黏糊糊的挂上去,歪在他怀里撒娇,“想和,爸爸睡。”
其实她是想和她爸钻被窝里说悄悄话,不然在这24小时录制的摄像机下,根本没有说悄悄话的机会。
白棠虽然才满周岁,但难得睡觉也这么黏他,白凛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应下,“好,今晚糖糖和爸爸一起睡觉觉。”
白凛起身去洗澡,白棠就躺在大床上,舒舒服服的摊成一个大字,摊了一会儿,又在大床上表演鲤鱼打滚,泥鳅翻身,拱来拱去好不快活。
舒服啊舒服,小人睡大床,就是舒服。
于是等白凛洗完澡出来,就只见被子里拱起一个小弧度,扭啊扭,动啊动,就像一个不安分的小土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