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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慈扯唇轻笑,“夸得本殿心情不错。”
元淮礼正色道:“并非说笑,殿下懂得天下苍生为先,民心为重,此乃为君者必须时时刻刻铭记之准则。”
忆慈抬眼掀起笑意,想调侃两句时,与元淮礼黝黑的眸子相撞,她倏地一顿。
意识到,元淮礼说的是真心话。
忆慈赶紧移开视线,冷静下来,突然顿住,她……想起了曾经——
“哥哥,做魔尊好威风,他们都跪拜你,我也要做魔尊!”
“阿慈,他们跪的从来不是哥哥,是哥哥身下的王座。”
“王座?不一样吗?”
“自然不同,跪拜王座时,他们心不在哥哥这里,以后有朝一日,谁再次坐上这王座,仍能受到跪拜。阿慈,人类有一句话说得极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忆慈垂着眸,手指在裙摆上倾捻,她现在明白了。
“殿下?”元淮礼轻出声,“殿下若是想要保大乾……”
“不必。”忆慈打断元淮礼,“圣子早已与大乾站在对立面,若是未来圣子能冷眼旁观,便是对大乾最大的善意。”
系统任务是督促小护法做善事,收集良善值。
而小护法如今的身份——圣子,拯救天下苍生的好人。
就算是为了任务,她也不能拉他下水。
为敌也罢,旁观也罢,她现在不想理会魔界长公主的身份,她只想撑起大乾,尽到大乾公主的责任。
忆慈自嘲一笑,她像极了废物,什么事都没办法两全其美,原本她以为,小世界于她而言,是一个象征性的关卡,轻轻松松便能过去。
现在看来,她什么都做不成。
元淮礼心脏像是被扯开,火辣辣的钝痛,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他却听到她想与他划清界限的意思。
自那以后,一切都变了,一切又都没变。
转眼七年过去,大乾就像一艘大船,经历风浪与波涛,被历史这条长河推着前行,无论船只是否稳定。
“不能啊,不能……”蓝袍男子掐着手指头,在长亭外踱步,“按道理来说一切都该结束了。”
“先生?”俊朗却身子单薄的少年疑惑,“先生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蓝袍男子抿唇,终于挺直踱步,他紧盯着少年,“周公子对这天下什么看法?”
周晏白微愣,拱手,声音温润,“天下一统乃大势所趋。”
蓝袍男子眼睛微亮,“周公子可知谁能将这天下一统,谁又能还这天下一份盛世太平?”
周晏白指尖微缩,“先生有话直说便是。”
“周公子是周国皇子,贤德仁心,这天下必将由公子此等人才所统领,天下百姓才能安居!”
周晏白倏地起身,眉眼间爬起一抹慌张,“先生何必笑话我?何人不知我周国弱小,先生何必戏弄我这小小质子?”
周晏白冷下脸,转身朝长亭外走去,眼底却晦涩令人看不清。
“周公子,天意如此。”
周晏白脚步加快,心事重重回到京城繁华长街,长街的欢声笑语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天意如此?
天意便是让他看到大乾的强盛,然后戏弄他,说他能推翻大乾?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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