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了,本将军是先帝所封二品大将军,便是宰衡也承认了的,你一个小小的监军,忠实履行你的职责即可,有什么资格在本将军面前吆五喝六、指手画脚!若不是看宰衡之面,本将军定将你先斩后奏,要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满朝之中,谁人不知本将军乃是宰衡的第一智囊,就连本将军的弟子高良姜如今也是楚王府的入幕之宾,更不用说即将成为世子妃的王紫苏是本将军的爱徒。小子,要是想活得久,规规矩矩地做事,比什么都重要,否则,本将军不介意将你丢在西域喂狼!”
监军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大将军饶命啊!求大将军饶命啊!”
杜吴使了个颜色,广白上前拉起了监军:“监军切莫惊慌,只要监军好好做事,待回去后,贫僧自会在宰衡面前为监军美言的。”
再看这监军,连连点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气势。
王不留行等人从未见杜吴如此强硬过,诧异之余又有些惊喜:将军终于展现了自己强势的一面,这让众人环环相顾,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杜吴再次坐到了主座:“众将听令!”
“末将在!”
“着马留带一百弓弩手一百步卒埋伏于西边树林中,发现敌人立刻射杀之!”
“末将领命!”马留上来领了令箭,阴恻恻地看了监军一眼,扬了扬手中的留侯弩,嘴角撇了撇,冷哼了一声,出帐去了。
杜吴没有理会这些小动作,继续发令道:“马辛听令!”
“末将在!”
“着你带两百步卒,埋伏在南面溪涧之后,但有贼人从此处逃脱者,阵斩无赦!”
“末将领命!”马辛也上来领了令箭,看了监军一眼,哼了一声大踏步出去了。
“王不留行听令!”
“末将在!”
“你骑术精湛,本将将五百骑兵交付与你。今夜扎营,并未立栅栏拒马,着你率领骑兵巡防营地,若有敌情,鸣锣示警,并在第一时间将敌人拒之门外。”
“末将领命!”王不留行上得前来,正待接过令箭,杜吴又吩咐了一句:“可将人马分成五队巡逻,一旦发现敌人,令骑兵踏之。”
王不留行双手抱拳,领了令箭,狠狠地瞪了监军一眼,转身出了大帐。
“黄大戟听令!”
“末将在!”
杜吴掏了掏耳朵,这黄大戟的嗓门也太大了点儿。
“着你率剩下的三百步卒,负责保护民伕和粮草的安全,哦对了,还有我们的监军大人,也一定要保护好。今夜若有敌人夜袭,你只需带人顶住即可,让军士和民伕每人准备一包沙土,若有火情,可泼土灭之。”
“末将听令!”黄大戟上前来接过令牌,对着监军晃了晃:“监军大人,末将会好好保护你的!哈哈哈!”
说罢,大步流星地出了营帐。
杜吴站了起来,走到帐门口,听见后面军士的惊呼:“监军!监军!你醒醒……”
起风了。
广白从帐篷里出来,手里拿着一顶大氅,走过来给杜吴披上。
“弟子虽跟随上师时日不久,可从未见过上师如此强势过。今夜是借监军之言在众将面前立威吧?”
“何以见得呢?”杜吴反问道。
“弟子以为,虽然上师是先帝亲封的镇北将军,但是军中之人却从未看得上您,况且上师为人谦逊,极少与人冲突,是以大家都以为上师和善可欺。弟子虽不是军伍中人,却知道一将之威乃立军之本。弟子打猎的时候,倘若遇到落单的狼,弟子也敢斗他一斗。若是成群结队的鹿一齐冲来,便是弟子手中有马辛的黄金弓和马留的留侯弩,却也只能落荒而逃。因此,弟子以为,上师今夜是在立威,而那监军,只是个恰逢其会的倒霉蛋儿而已。”
杜吴没想到广白看得如此透彻,不由得赞叹道:“广白之才,胜高良姜多矣,可谓我门下第一智囊。”
广白慌忙跪下:“弟子不才,岂敢在上师面前言慧?弟子愿侍奉上师一生,定不会如高师兄一般。”
杜吴笑了笑,拉起广白:“人各有志,不能强求。高良姜学道,只得皮毛耳。为师见你的第一日,便将佛学精妙悉数授之,余下时日,只需细细研习,多多实践,终有一日会成为佛学大师。”
广白以手加额,口中阿弥陀佛。
三更已到,两人准备回帐,广白突然问道:“上师何以如此肯定,今夜会有贼人劫营?”
杜吴回过头,严肃地看着他,忽然轻笑了一声:“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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