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如果不是老管家带路,杜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大司马府下面还有个地牢,这让在大司马府住了快一年的杜吴不由得直冒冷汗。
顺着潮湿的台阶往下走,台阶两旁忽明忽暗的油灯火苗跳动着,墙壁上挂着一排排的刑具,看起来显得更加阴森可怖。一直转过了两排台阶,才看到阴暗的架子上吊着一个人,披头散发,身上满是伤痕。他的面前放着一把椅子,王莽坐在上面,正笑吟吟地看着杜吴。
“先生来了啊,来看看这个人认识吗?”
杜吴往前凑了凑,仔细看了一下:吕宽!就是那个叫嚣着要给王莽一点颜色看看的吕宽,王宇的内兄!
杜吴痛苦地点了点头,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先生不要惊慌,此事已经查明,跟先生无关,是老夫的逆子王宇和吕宽合谋的。今天叫先生过来呢,是听说王获也曾参与了此事,是真的吗?”
杜吴的脑海中立马想起了那个词------杀子!难不成今晚王宇要在劫难逃了吗?如果真的如此,哪怕能保下一个也是好的。只是自己是什么身份,王莽会听自己的吗?
“回安汉公的话,王获并没有参与。”
“哦,是吗?没参与就好,我可是最信任先生的,先生可不要诓我啊!”
从地牢里出来,杜吴就觉得仿佛过了一辈子一样,那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无力感再一次涌上心头,上一次还是被主簿陷害的时候。此时他无比想念那支被他扔在了兖州的罗马家丁,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会不会被人刁难。
王氏祠堂里,王莽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宇,语气缓慢而低沉:“说吧,还有谁参与了?”
“没有别人了,只有孩儿和吕宽,我本来想找杜先生的,可是杜先生不肯帮忙。”
王莽突然跨步上前,狠狠地给了王宇一个耳光。王宇被打得倒在地上,半天没敢爬起来。
“蠢货!竖子!无知!你怎么就不明白为父的一片苦心?我们王家一步步走到今天,经历了多少坎坷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怎么还能如此妇人之仁!”
“可是孩儿只想父亲的声誉不要被影响。再说了,天伦之乐也是人之常情,父亲何故……”
王宇还没说完,又被王莽一脚踢翻在地。
“枉我请了先生来教你治国之策,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一家为什么被罢官在南阳待了三年之久吗?如果不是当今太皇太后,你现在还在南阳耕田呢。现在你居然要把中山卫姬接过来,她过来了,她的亲戚要不要过来,过来了要不要封官,到时候他们掌了大权还有我们王家什么事?我看你这个世子是不想做了吧!我再问你,中山卫姬的信是写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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