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而变得灰蓬蓬、脏兮兮。
这样的女子,哪怕原本容貌极好,也因着接连几天的折腾而很是狼狈。
不能说丑,可也绝对不算好看。
那人影却丝毫没有嫌弃,他好看的桃花眼痴痴地望着女子。
“阿元!”
声音很轻很轻,几乎轻不可闻。
语气里却带着化不开的深情,与无尽的思念。
更多的,还有感动、心疼。
他目光掠过矮榻边散落的几块碎布。
这应该是医女给谢元处理伤口的时候,因为大腿、臀部等严重磨伤,没有及时处理,伤口结痂,连衣服都粘在了一起。
医女们不敢强行撕下来,只能用剪刀将里衣剪碎。
然后再蘸了热水,一点点将那些沾了血污的布料接下来。
刚才太过混乱,医女、婆子们忙碌的时候,虽然做了打扫,将碎屑都带了出去。
可还是有一二漏网之鱼。
人影弯下腰,将那两三片衣服碎片捡了起来。
其中一片,还带着血痂。
“很疼吧!虽然会骑马,可也只是偶尔转一转,或是打个马球,何曾这般长途奔袭?”
人影在矮榻前,跪坐下来,手里死死握着那块布料,眼睛却深深望着那个丝毫不顾及形象,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
“阿元,被吓到了吧?”
“你素来都是个理智、冷静的人,结果还是办了傻事!”
“早一天,晚一天赶来,有何不同?为什么这般拼命?”
“连孩子都不管了?”
“……我就知道,我的阿元,最爱的人,始终都是我!”
人影,也就是“昏迷”的赫连珏。
痴痴地看着昏睡中的妻子,他稍显瘦弱的脸颊上写满了满足。
他,赌赢了!
阿元果然没有被权力、被儿女霸占了心,不管他们的身份如何改变,阿元始终都是最初的那个阿元。
“或许,我不该试探她的!”
平白让阿元吃了这么多苦!
赫连珏残存的那丝理智,这般对自己说。
但很快,那个更为疯狂的自己,却又表示:“如果不试探,我又怎么能够感受到阿元的真心?”
“还有,能够拼命赶来,也不能说明问题。”
“或许,她只是想看看我到底还有没有救?”
“如果我根本就救不活,或是直接死掉,那她又会怎样?”
“会想独孤芷所说的那般,为我殉情?”
看到了谢元的狼狈,以及带血的衣服碎片,赫连珏本来已经心软了。
可内心那个偏执的小人战胜了理智,赫连珏又变成了那个病态的疯批。
他紧抿薄唇,忍着伸手去查看谢元伤口的冲动,站起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
赫连珏不知道,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刹,躺在矮榻上的谢元,一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一边悄悄握紧了拳头。
“我果然没有猜错!”
“傍晚的时候,只是开始,‘戏肉’还在后面啊!”
“看来,必须要祭出绝招了。”
谢元无奈又无力,嫁给了一个疯子,她想要让自己和孩子过得更好,就、就只能这么做!
唉,只希望,这场“劫难”能够早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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