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喝,厨师有十几个,从早上忙到晚上。
我心想,老头子倒是挺聪明,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有人闹事,想必村民都不答应。我越发觉得今天的计划恐怕行不通,除非大把撒钱。
还没来得及跟纪石清商量,我们就来到正房前面,这边的大棚村民就不能进了,多是拜年的,老头子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头发像是刚染的,黑得发亮,穿着黑色的小棉袄,戴着一副圆形的茶色眼镜,脸上全是皱纹,半躺着坐在藤条椅子上,手里的两颗核桃转得“咔咔”乱响。
大棚的两边是十来张赌桌,清一色的骰子。
老头身后是两名保镖,腰间好像别着什么东西,我想应该是枪。
纪石清来到老头子面前,单膝跪下,作揖道:“海瑞纪石清给老头子拜年了!”
老头也没起身,懒洋洋地抬了一下手道:“石清来了,来了就好,都这年代了,不兴这个。”他又看看周围的人,得意道,“说了多少次,你们就不听!”
纪石清起身,拿出手里提着的礼物,放到桌上。
账房先生拿起毛笔打开了本子,旁边的保镖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件金烂烂的马车,马车上还拉着一个铜钱。
纯黄金做的,没几十万买不下来。
我心想,老头也够黑的,抽成不说,过年还收礼,如果不是纪石清得到了李加太的场子,他肯定没钱送这么重的礼物。
纪石清规矩的站好,道:“祝老头子财源广进,寿比南山!”
老头依然没有起身,淡淡道:“石清啊,就在这里过年吧,我和你们一年也见不到一次,挺想你们的。”
起初我对老头挺敬佩的,但现在看来,老头不但目中无,打压后辈,还贪得无厌。如果是我,恐怕我都没有纪石清这么有忍耐性。
老头不再说话,看向我和唐刀。
我也看着他。
像我们这样跟在纪石清后面的人,根本不配介绍,纪石清把我拉到一边,有些尴尬的道歉,“童老弟,唐老弟,委屈你们了。”
我根本没有在意,“见外了。你送的东西各特别的,马上有钱啊!”
纪石清轻轻“呸”一声:“马上有钱?马拉个币!”
就连唐刀笑了,纪石清花了钱给自己心里找平衡。
就在这时,有辆汽车开了进来,停在里外棚的中间,打开车厢,就成了简易的戏台。老头也起身过来,后面的人搬着椅子一起,放到戏台前面,老头招呼着大家看戏。
院子更加乱了。
我们坐在角落里,桌子上没有坐人,我低声道:“纪大哥,老头不赌,恐怕你的计划都落空了,我们要想别的办法。”
纪石清也很奇怪,“每年来的时候,这老家伙主动招呼着让我们赌,他也跟着参与,每次都是他赢钱,可能是今年我来得比较早,原来我都是下午或者晚上才来。”
我点头,“那就再等等。”
这边唱着戏,那边的大棚下面的厨师也动起了火,大鱼大肉地往锅里放,人也越聚越多。
纪石清不断地看向老头身边,有人似乎感觉到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三十多岁手上纹着龙头的人走了过来,看了看我和唐刀,纪石清道:“生死兄弟。”
那人不再顾忌,低声说:“老头子说这位兄弟和一个人很像,要我们小心。”他说的是我,说完又看向唐刀,“他还说,这位兄弟看上去一脸杀气,也要我们小心。”
纪石清说:“谢了。”
那人走了,悄悄回到老头子身边。
我不由地皱起眉头,“老头怎么会看我们两个不顺眼,省城我从来都没来过,他怎么说会说我像一个人?”我非常纳闷,我跟我爸长得不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太懂,也许还有别的含义。唐刀一脸杀气?
这就更让人无法理解了。
来之前,我还让唐刀换了衣服,外套上还印着葫芦娃,头发也剪了,看上去人畜无害。
纪石清脸色有些不太好,谁也没想到,我们一来就被人盯上,如果不是他收买了老头身边的人,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安慰纪石清道:“纪大哥,沉住气,只要赌局开始,我们就有机会。”
纪石清点点头。
一出戏唱完,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时间到了下午四点。
晚上没有饭。
所以人越来越少。
老头子听完戏,也进了屋子,没再出来。
事情朝着不好方向发展,如果老头不赌,我们就白来了。来的时候,纪石清信誓旦旦地保证,老头一定会赌,根本没有计划第二套方案。
错过这个时候,想要动手,就要等一年。
人最怕有想法萌芽,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
就像有些人要买什么东西,只要想买,哪怕钱不多时,也会买一些没用的东西。
纪石清越来越沉不住气,眼看着天就黑了,当然我们有理由在这里住一夜,或者明天再住一天。但是棚子里的赌局并没有结束,为了安慰纪石清,我说:“纪大哥,不做也罢,反正有网吧可以维持,再想些其他的办法。”
他摇头道:“他手里有我的账目,我不敢乱来。只有把他杀了,或者净身出户,我才能收回账本,对我来说才是安全的。”
我问:“每年他都会出老千吗?”
他点头,“会。没有人能够年年赢钱,他肯定是动了手脚,而且还有证据,去年的时候,赌骰子的时候,骰子给碎了,里面有水银,不过他身边有人把事顶了。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正说着话,老头又出来了。他坐到赌桌前,把骰盅一放,大声道:“有没有人陪着我老头子玩儿两把?”
机会来了!
纪石清就要凑上去。
我拉住了他,“别冲动,小心有诈!”
此时,我心里有了计划,无论老头出不出千,我都动手,不过我不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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